《天长地久会有时》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始盘古开天辟地,裂身以绘山川,女帝福降万民,炼石以补天阙。尔后三皇教人开化,使民取火而食,制卦而筮,辩草而医,以奠五帝之治,五帝者,轩辕为先,画牧野,分都邑,作文字,推历法,识南北东西,以指华夏宏图发展之楗。其二有魁隗,制耒佀,种五谷,辟集市,授民以鱼之渔,并及轩辕败蚩尤于涿鹿,遂统河洛。人言仓廪实而知礼节,帝喾者,前承炎黄,后启尧舜,制鼙鼓锣磐以击,谱九招六列以歌,继为天下共主,以德立身,引凤凰栖于朝,百姓赞其木德明君也。《五蠡》有言:尧之王天下,茅茨不翦,采椽不斫;粝粢之食,藜藿之羹;冬日麑裘,夏日葛衣;虽监门之服养不亏于此。然简如此,其德尤甚,江山万年,专制千载,帝王百员,而用贤任人,以民为本而推位让国者,从尧而起,止于三代也。尧传虞舜曰:“允执厥中”,谓不偏不倚,中规中矩,是以能者居其位,末者黜其台。舜守尧言,传至夏禹,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禹承天命,划定九州,疏浚淤积,历一十三年,过家门而不入,其功其德,彪炳春秋,后世臣民莫不歌功颂德,君王莫不仰其项背。然至传承之道,则畔于前,传于启。启即即位,削伯益,宣甘誓,败有扈于甘邑,至此王权拱立于一家。
昔上古诸神,至三皇五帝,莫不以天下为公,而未存私有私心。然于启始,天下宗主,一家为姓。从此千年,王朝交迭,君王更替,均不出父承子袭,兄终弟及之道,何则?国家即为私家,君王之私家也,国府即为私囊,君王之私囊也,国民即私民也,君王之私民也。为己之固有而何乐飨之于人,故君王诹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以愚其民,固其位。
观之当下,纵不复君王,毋论世袭罔替之道,然其今之官者犹古之君王私国、私财、私民之意愈益根深,根深者何?曰:公济其私,人近其亲,言听其谀,财倾其囊。公济其私而私不暇公,人近其亲而亲己非人,言听其谀而谀承千言,财倾其囊而囊开聚财。反以公为私用者,朁伪之徒为之簇拥筹谋,愈益登高。然高而忘形,形而有隙,隙而可抵则抵,不可抵则湮,而复上古推位让贤之法,泌蝇营狗苟之辈,方能长治久安。
因予见其私,而心不忿,今作此篇,徒愚己身,无奈之际,唯有老子一言:“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