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生长在农村,熊孩子一个,上刀山下火海,没有不敢玩的。不信?有遍体伤痕为证,从头到脚,简直哪个地方都有印记。要不老娘经常“恶狠狠”滴冲我说:“你这个小王八羔儿,能不能好好老实会儿!”既然是男孩子,就喜欢打打杀杀,尤其是看完武打片以后,也忙着制造自己的兵器,或背或挎或挂或藏,虽不至十八般,倒也十分丰富,且听我一一道来。(排名不分先后)
弹弓。虽说排名不分先后,但弹弓无疑是我用着最顺手,玩的时间最长,也是“杀敌”最多的一件兵刃。弹弓制作起来很简单,可以用直径两三毫米的铁丝做弓架,也可以直接找一个合适的树丫做弓架,然后买几条橡皮筋做动力装置,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皮子做弹仓,最后用线缠紧就行了。至于“弹药”,既可以捡点小石头子儿,也可以用胶泥自制弹丸,最好的当然是钢珠和玻璃珠了,不过由于杀伤力太大和价格太贵,一般不用。在那个时候,弹弓是农村男孩子的标配,几乎人手一个。我玩弹弓主要是打鸟儿,其中麻雀占十之八九。没啥,主要还是麻雀多,好打。由于天天在村里村外转,俺们村的麻雀都让我给打惊了,不管我带没带弹弓,只要往树下一站,还没拉开架式,麻雀们便一哄而散。估摸着它们也有侦查员,我的行踪已经被摸清了。我用弹弓创造的最辉煌战绩,是打到一只野兔,主要还是它太倒霉了,被我们困到了一个浇地用的渠洞里,我们几个堵住两头弹弓齐射,最终一举拿获,成为骄傲战例,足可吹两年了。
刀。听《白眉大侠》,喜欢徐良的金丝大环刀和白云瑞的金丝龙鳞闪电劈;看《天涯明月刀》,喜欢傅红雪的灭绝十字刀。不管是大刀小刀,我都超级喜欢收藏。还常常把水果刀磨的寒光闪闪异常锋利,和小伙伴们比比谁的更厉害,为此,手上没少掉皮流血,但依然乐此不疲。稍微大点了又喜欢上了匕首刀,有的是淘弄来的,有的是买的,还有的是自己制作的,整天介带在身上,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杀恶人除野兽,抱打不平替天行道,只是始终没有派上用场。那时对刀的痴迷,就像现在孩子们对手机的依恋,几乎到了刀不离手、手不离刀的地步,还好还好,最终随着年龄的长大,发生兴趣转移,让刀变成了“岁月之刀”。
剑。曾有过一把短剑,不过握把已经坏了,自己想法装上了一截木头把儿,握在手里还挺合适,只是缺点儿美观度。那把剑的剑身是纯钢打造的,有一尺多长。小孩子有的是精力,放学回来就给它开刃,磨得锃亮锃亮的,剑刃十分锋利,对着树枝轻轻一挥,立马拦腰斩断。于是,和几个小伙伴们去野地里疯玩的时候,经常成为我的随身兵刃,那些个沟边长的枝枝叉叉,纷纷成为剑下冤魂。
飞镖。看了电视电影上的飞镖暗器,伤人于无形,感觉很神奇,心向往之,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做飞镖的原材料是锯条,因为锯条的两端都有眼儿,可以穿红头绳或红布条当穗子。找来几段废锯条,挑一节最合适做飞镖的,剩下的便是天天进行打磨。有时是在家里的砂轮上磨,有时是在人家房基的石头上磨,临近傍晚的时候,常常会看到火星四射。等把尖儿磨锋利了,一侧的锯齿磨平了,即可在尾端穿上穗子,再用胶布缠好把儿,一把漂亮的飞镖就制作完成了。那么,剩下来该倒霉的就是家里的门儿,还有大大小小的树了——镖靶子。
弓箭。玩弓箭估计是受《射雕英雄传》影响比较大,小孩子也喜欢“只识弯弓射大雕”的赶脚。最开始做弓箭是我爷爷教我的。弓背一般是用韧性较强的槐树枝或者水渠边上长的荆条做,有时也用竹条。弓弦一般用麻绳,既结实又耐用,在农村家家有。箭杆一般采用较轻的材料做,沉的射不远。我们通常用结高粱穗的那节杆儿,土话叫做“格浪尔”,无论晒干没晒干,都很轻巧。箭头用椿树的新树枝做,因为里面的芯能掏出来,正好可以把箭杆的一头紧紧的套进去,只需两三公分即可。这样,一副简易弓箭就制作完成了,弯弓搭箭,也能射他个三四十米,只是不能用来打猎罢了。当年我也曾突发奇想,在箭头上想法嵌上了一枚磨得尖利的钉子,射将出去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
斧子。估计斧子的“斧”是在玩儿斧子以后才会写的,要不然经常写成“爷”,让老师一顿数落:咋滴,李逵还能使一把大板爷,能玩动不?玩儿斧子纯粹是看《大上海》里面的斧头帮,觉得斧子还可以飞来飞去,煞是好玩儿,于是就踅摸着找一把趁手的小斧子玩玩儿,因为家里用的斧子太大太沉,少儿不宜。赶巧的是,有一天在集上发现有卖小斧子的,小小的斧头,细细的斧把儿,挺带劲儿!建龙我们几个小伙伴以不同方式从家里要出钱来,人手一把,腰里一别,活脱脱一个小小斧头帮。除了砍这砍那,最有意思的就是玩“飞斧”了,瞄准前面一棵树,然后扔将出去,看谁能让斧刃朝前砍在树上。为练这,可没少糟践我们的小斧子啊,不是刃卷了,就是把儿折了,最后纷纷损毁。
火枪。俗称链子枪、火柴枪,不是真的火枪。这种枪是由拆开的自行车链子做枪身,用直径两毫米左右的铁丝做成枪架(也可以用形状合适的树杈做成枪架),用几条橡皮筋做动力,用和枪架一般粗细可以穿过链子孔的铁丝做枪栓,用火柴头做发射药,经过组合和打磨,一把土制链子枪就做成了。玩儿的时候,将套着皮筋的枪栓用力拉向枪座卡榫,枪头装好火柴后扣动扳机,枪栓猛力击打火柴头,便会发出一声脆响:啪!也有人会用子弹壳嵌在枪头,弹壳的底部与发射底火相连,如果弹壳里再装上一点火药,那就和真的火枪差不多了。我就曾做过一把这样的火枪,装好火药后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巨响,把耳朵震的嗡嗡的,威力真是不小!
其它用过的兵器还有:飞针、红缨枪、齐眉棍、飞虎爪、九节鞭等等,虽然寒酸简陋甚至有些可笑,但无一不承载了儿时的欢乐记忆,貌似还锻炼了我的动手能力,如今想来,依然历历在目。只是……,哎!当初的熊孩子已经长得太大了,玩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