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读完耶鲁大学谢利·卡根教授的《死亡哲学》一书。谢利教授理性地分析、思考了生命和死亡的真相。他认为,死亡就是生命最终的结局,我们只有肉体,根本没有笛卡尔所试图证明的,独立于我们肉体之外的灵魂,当然也就没有了柏拉图所说的灵魂的不朽,更不存在佛陀所想象的生命轮回。
退一万步说,即便有轮回,那我们的意识也像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一样,原来的记忆、信仰、感受,都没有了。也就是说,转世的那个人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肉体损坏消亡,我们生命也就随之走到了终点,我们这一生是一趟单程票的旅程。
既然生命是一趟单程票的旅程,我们该如何对待它呢?
显然,我们希望它足够长,足够厚。
先说足够长。
虽然谢利教授说永生绝非好事,而是诅咒,但如果生命能够足够长,长到我们完成了所有的心愿,那就好了。然而,经验世界告诉我们,能活到80岁的人,已经是少数了。所以,我们要尽量想办法延长我们的生命。这就要求我们把身心健康放在第一位。
身体的健康包括充足睡眠,合理饮食,科学锻炼等。心灵的健康,在目前快节奏、易焦虑的时代,比较流行的说法是“活在当下”,不要为已经过去的事瞎懊悔,也不要为没有到来的事情瞎操心。一个共识是,冥想是“活在当下”的有效工具。
再说足够厚。
什么样的生命才足够厚呢?这就涉及到“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了。什么样的目标、什么样的意图、什么样的目的才是最有价值的、最有回报的、最有意义的呢?
谢利教授没有在这本书里说明,我想他也不太好说。因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重要的问题。然而也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开放性的问题。数千年来的思想家、哲学家、宗教家都在寻找这个答案,但谁也说服不了谁。因为我们每个人的每一刻都是动态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比薛定谔的猫还要难以捉摸。那些试图寻找标准答案的人,就像试图拿刀切开奔腾的河水一样徒劳。所以,我也不会蠢到告诉大家,生命怎么过才算有厚度,这个只能靠每个人自己去定义,然后去践行。
但我可以说说我对自己生命意义的定义,那就是:“快乐+长久快乐”策略。
第一个“快乐”,是那些能够轻而易举达成的愉悦与幸福,比如去看场电影,和孩子们一起疯,打一场羽毛球等等。
第二个“长久的快乐”,是那些能让我们获得巨大幸福感和满足感的成就。比如做一个大企业,写一本书等等。所谓的“立德、立功、立言”是也。我特别推崇张载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真是完美概括了中国士者的追求。从“横渠四句”被高度认同的情况来看,人们对生命意义的理解,还是有共性之处的。
小目标+大目标的组合,我认为是比较合理的生命状态,这也是现在流行的说法:既要有眼前的苟且,也要有诗和远方。
关于生命的厚度,我特别赞同作者卡根的忠告,那就是,不管你如何定义自己的眼前苟且和远方的诗,都要小心、慎重。因为我们只有这么一段生命,只有极其有限的时间来把事情做对,可以重来和纠错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虽然每个人对生命意义的理解不同,但在制定目标时,付诸实施时,都要深思且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