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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由权利引发的灾难。
一
大荒深处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村庄,峪村便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村庄,因地处山谷之中而得名。
峪村生活着二十来户人家,拢共上百口人,最多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孩子,壮劳力只有三分之一,另外,还有几位武功高强的族老。
峪村所在的山谷中土地贫瘠,种不出多少粮食,村民们靠打猎为生。大荒之中,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猎物,小到山鸡野兔,大到豺狼虎豹。
峪村百里外有个自发组织起来的集市,供附近几个村庄中的百姓以物易物,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在大荒中,硬通货不是金银财宝,而是食物和武器。前者饱腹、后者防身及打猎。
阿霖是个孤儿,自幼跟着峪村村长长大,现今十二岁,上树掏蛋、下河摸鱼、捉弄邻里,可谓是十分调皮,无法无天,除了村长,别的族人他都不怕。
阿霖与村中其他的孩子一样,从未出过峪村。大荒里遍地危险,毒虫猛兽、山精鬼怪、土匪流氓,峪村狩猎队出门打猎都要成群结伴地带上锋利的武器,更何况他们这些未经世事的孩子,出村即便不被打家劫舍的山大王掳走,也有可能沦为豺狼虎豹的食物,所以村长禁止他走出村庄。
大荒混乱而危险,里面的村庄一般都有阵法守护,峪村也不例外。阿霖曾听村长爷爷说过,守护峪村的阵法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威力极大,但只能防御不能攻击。
阵法抵御着外界的入侵,同时也阻挡着少年们探险的脚步。进出峪村要靠控制守护阵法的信物,而信物通常放在峪村的禁地——祠堂,且常有两位武功高强的族老亲自看护,一般人不能靠近。
按照峪村世代流传下来的族规,孩子一律不得出村,只有等到成年礼过后,才能与狩猎队一起外出打猎或到集市上换取族人需要的物什。
虽然峪村守护阵法笼罩的范围很大,有树林、河流、田地,足够村里的孩子们折腾,但被关在笼子里,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阿霖等几个少年少女老早就想出村,到大荒中探险了。
阿霖对外面的世界格外好奇,每次村里的狩猎队打猎或办事回来,他都会去村口迎接,听叔伯及哥哥们聊出村过程中的所见所闻。
在峪村中,除村长爷爷外,阿霖最佩服的人是狩猎队的首领强生叔。阿霖时常跟在强生叔身后转悠,听他眉飞色舞地讲述大荒里的故事,比如长着五色羽毛的小鸟、山顶上的参天大树和吃人的山精鬼怪。
阿霖迫切想出村,然而他才十二岁,离成年还有两年,但阿霖已经按耐不住了,在之前的几年中,他的脚踏遍了峪村的每个角落,早已厌倦。
阿霖想偷偷溜出去,然而控制守护阵法的信物被族老片刻不离地看守着,他靠近祠堂就会挨骂甚至挨揍,更别说把信物从祠堂中偷出来。
二
一天午后,外出狩猎的强生叔派人回来传信,他们遇上了一头浑身是宝的异兽,鏖战许久拿不下,请村长和族老带上镇村之宝去帮忙。
阿霖跟到村口,想去看热闹,却被村长爷爷斥责一通,赶了回来。村长爷爷等人走后不久,好朋友牛旦突然冲进阿霖家,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一片树叶。准确地说,那是一片由木块精心雕刻而成的树叶,呈褐色,中间有一道奇怪的符号。
别看它一副烂大街的模样,却暗藏玄机。它正是控制峪村守护阵法的信物。阿霖从小与村长住一起,自然会使用峪村信物:需以族人的鲜血滴在上面,再配合着祖传的口诀才能打开守护阵法。
阿霖惊喜地捧着信物,问牛旦是怎么拿到的,毕竟信物只有三道,一道放在祠堂,非必要不动用,另外两道分别在村长和狩猎队首领手上,供平时使用。
牛旦得意扬扬地说,“从祠堂偷出来的!”
那头异兽皮糙肉厚,村长怕无功而返,不仅让峪村壮劳力全部出动,还叫上几个族老一同前去,只留下一位族老守护峪村。那位族老恰好是牛旦的爷爷,嗜酒如命。牛旦投其所好,拎着下过药的酒去找他,牛旦爷爷不疑有他,喝了酒,当即晕倒在地,牛旦则趁机把信物偷了出来。
有信物在手,又知道使用方法,还愁不能出村吗?阿霖和牛旦当即偷偷摸摸走到村口,趁没人注意,迅速用信物将守护阵法开启,之后沿着狭窄的路狂奔,最后躲进了一片树林中。
两个少年想去百里外的集市,那儿最热闹,也许能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俩第一次出村,对大荒的情况一无所知,担心一头扎进危险中,给人家送菜,便取出族人绘制的地图查路线。
打开地图一看,抄近道行不通,中间有湖泊、断崖以及画着危险标志的森林;走大路也不成,若是被打猎或是去集市上换取东西回来的族人看到,便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热闹没看成,还白挨一顿胖揍。俩人商量一番,定下路线,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走,绕过危险的地方,直奔集市。
两个少年初次在大荒中闯荡,没有经验,走着走着竟迷了路,误入长满参天大树的森林。在那片森林中,他们遇到了许多怪模怪样的东西,诸如十多米长的头上长着两只角的长虫,跟小狗一样大的黑色蜘蛛以及长着人脸的鲜艳花朵。
两个少年看到一条小溪,想去喝水,才靠近就听见一阵婴儿的哭声。荒郊野外哪儿来的婴儿?阿霖登时想起一个传说:上古时期有一种成精的动物会模拟婴儿的哭声,将人吸引过去吃掉。
阿霖吓得哇哇叫,拉着牛旦转身就跑。两人一路狂奔,竟然幸运地离开了森林。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俩的视线中忽然闯进一只长着锋利獠牙的野猪。野猪看到两个少年立马红着眼睛追了过来。
两个少年吓了一大跳,慌不择路地逃回森林,快精疲力竭时才爬上一棵大树。野猪在树下转悠许久,见俩人掉不下来,便悻悻地走了。经此一难,两个少年才知晓族人没有骗自己,大荒中真的遍地都是危险,不禁后悔贸然偷偷出村。
俩人下了树,沿着刚才的方向走出森林,取出地图查看,发现有条小路可以直达峪村,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回村的路程。此时,他们已顾不上被族人责罚,就算被吊起来用鞭子抽,也比丢掉小命好。
阿霖正埋头走着,突然被牛旦拉住,抬头一看,牛旦正一脸惊恐地盯着前面,阿霖朝那儿看去,登时吓得面色苍白、体弱筛糠,捂着嘴巴不敢出声,更不敢动——前面趴着一头吊睛白额大虫。
两个少年发现大虫似乎在睡觉,没有注意到自己,就打算悄悄后退,绕道走。不曾想牛旦被吓傻了,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两只脚不听使唤,瘫倒在地,不慎踢到一根树枝,弄出了动静。
阿霖大吃一惊,连忙将他扶起来,转身就想跑,可人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大虫,眨眼的工夫,就被追上了。后背传来一阵风,阿霖被大虫一爪子拍翻,内心一颤,直冒亡魂,以为自己要英年早逝了,不由得悔恨不已。
临死之际,阿霖想起村长爷爷,想起貌美如花的小翠,想起自己养的大黄……默念:别了,我的族人;别了,我的大黄;别了,这操蛋的世界。
阿霖心想,自己要被当作反面教材警示后人了。以后人们提到自己,都会说:“哦,阿霖啊,我知道,就是那个被大虫活活吃掉的倒霉蛋。”
咦?大虫咋没吃我?阿霖回过神来,耳旁响起一阵打斗声,睁开眼便看到有个使长棍的汉子正与大虫搏斗,动作很快,直看得阿霖眼花缭乱。
我的妈呀,那位好汉到底是谁?竟然跟传说中的虎王搏斗,真是个勇士。阿霖正看得起劲儿,突然挨了一耳光,是牛旦打的。牛旦瞪着大眼珠子,冲阿霖吼道:“狗日的阿霖,还不跑,难道想等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冲上去捡便宜吗!”
“对啊,奶奶的,我再不跑,那畜生收拾完勇士,就该我倒霉了!”阿霖默念,“勇士,对不住了,你先顶着,我先溜了,咱们有缘再见!”
阿霖深深地看了被大虫拍飞的勇士一眼,立马与牛旦选了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狂奔起来。
三
俩人回村时,族人正急得团团转,村长爷爷把狩猎队的大部分成员都派出去找他俩了。在大荒中找人,风险之大,可谓是提着脑袋走路。
看到阿霖与牛旦,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围了上来,拉着俩人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生怕伤着要害。当然了,便宜也没少占,阿霖胯下的玩意儿都被有意无意地摸了好几回。
阿霖向来不是吃亏的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专挑胸脯和屁股下手,惹得妇女们纷纷红着脸骂他流氓。阿霖只是嘿嘿地笑着,也不反驳。
村长爷爷领着两个族老赶来,阿霖登时冷汗直流,边拍掉身上的手边往外挤,想趁乱开溜,却被小媳妇拽住了手。另一边,牛旦那个缺心眼儿的家伙还在享受呢,殊不知即将大祸临头。
村长爷爷吩咐族人把阿霖和牛旦捆起来,当场就要执行村规,以儆效尤。阿霖刚准备狡辩,却听见牛旦大声道:“等一下,我坦白,都是阿霖出的主意,蒙汗药是他给我的,信物也是他偷的,我是从犯,打我的时候能不能轻点?”
“妈的,这缺心眼儿的家伙,倒打一耙!”看着族人那骇人的目光,阿霖冷汗直流,连忙说,“慢着,我有重要的情况要报告。”所谓的重要情况,自然是那位或许已经葬身虎口的勇士。
村长听完,脸色跟吃了死老鼠一样,怒斥两个恩将仇报的少年,但只把牛旦吊起来打,倒不是舍不得对阿霖下手,而是要让他带路,去给那位勇士收尸,顺便将受伤的大虫弄死扛回村里。
阿霖领着族人赶到事发地点时,现场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血肉、大虫的毛发、碎布条,勇士和大虫竟然双双消失了。
阿霖心想,不应该啊,难道勇士和大虫谁也奈何不了谁,斗罢一场,各自回家了?还是勇士太过生猛,将大虫生擒,收服为坐骑,骑着走了?以后大荒中会不会流传起一个骑虎勇士的故事?
阿霖思绪纷飞时,一位族人突然大叫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众人走过去,只见草丛中躺着勇士与大虫,生死不知。近看,勇士身上满是抓痕和撕咬的痕迹,血肉模糊,他亲娘来了可能都认不出,显然早就找阎王爷报道去了。
阿霖猛地扑到勇士跟前儿跪下抹眼泪,这当然是装的,不做出一副重情重义的模样来给族人看,回村肯定会跟牛旦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一样被吊起来用鞭子抽得哭爹喊娘,涕泗横流。
这一招很有效果,登时有位族老上前将阿霖扶起来安慰,还夸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村长爷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扫了心虚的阿霖几眼。
村长爷爷吩咐族人挖个坑,就地把勇士埋了。至于死掉的大虫么,哪里舍得让它曝尸荒野,自然要物尽其用,扛回村里扒皮抽筋喝血吃肉,大补!
坑还没挖好,勇士竟然动了几下,大家都在忙活,要不是阿霖眼尖,准会忽略掉。当阿霖兴奋地跟众人分享这个喜讯时,不知为何,众人不仅没有吭声,脸色还有些难看。
狩猎队首领强生叔皱着眉头,说要把勇士弄死埋掉拉倒,他伤得这么重,肯定活不下来,不如给他个痛快,也好为村里节省药材。
救命恩人哪能弄死,那不是恩将仇报嘛!阿霖顿时急了,央求村长爷爷救勇士一命——整个峪村只有村长能镇住掌管狩猎队的强生叔。
村长爷爷沉吟片刻,叹息一声,不顾族人的反对,答应阿霖将勇士带回峪村救治。然而,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个决定会为峪村带来多大的灾难……
四
村长爷爷把擅长医术的族老叫来,为勇士治伤。或者说,吊着性命。族老直摇头,称他伤得太重,已陷入深度昏迷,即便外伤能治好,醒过来的几率也不大。
虽然每日仍喂勇士药物和食物,但阿霖与族人一样,也对他能醒过来不抱任何希望。出人意料的是,勇士竟然醒了。那是峪村人把他带回村里在村长爷爷——也就是阿霖家——住下治病一月后的某个傍晚。
时令已转入深秋,峪村里的树叶都快掉光了。
阿霖正喂勇士喝水,突然发现他的手指弯了两下,紧接着,他的眼睛就睁开了。收到这个消息,负责给勇士治疗的族老不禁愕然,直呼奇迹。
勇士说,他叫杨立,是个小部落的首领,当天到峪村附近的区域办事,意外碰上阿霖俩人被大虫追,遂拔刀相助,与大虫搏斗。
杨立是从大地方来的,比峪村任何人都有见识,只要一有空,阿霖就缠着他,听他讲故事。从他口中,阿霖才得知大荒以外的人们的生活。大荒外面才是人类聚居的地方,那儿有王朝、城池和法律,不像大荒,是混乱之地,拳头大的人掌控一切,杀人劫财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大荒外面的世界更加精彩,人们做生意、种庄稼、养牲畜、上私塾、学武功。那儿的集市又大又宽,非常热闹,不以物易物,而是通过一种叫“银两”的东西买卖货物,卖的东西也多,只有要银两,吃喝不愁,连女人也可以轻易得到。
由此,阿霖和峪村的小伙伴们愈发向往外界。
杨立能下床后,为报答峪村的救命之恩,便主动提出教峪村的适龄孩子认字、学武。孩子们格外认真,阿霖学得最快,毕竟杨立就住在他家里。
由此,峪村人对杨立非常尊敬,亲切地称他为杨先生,但这一切,在万物即将复苏之前却突然变了样。杨立的伤已彻底痊愈,他武功极强,狩猎队遇到大家伙搞不定时,常常请他出手帮忙。
漫长的冬季即将过去时,他提出要离开峪村,村长爷爷没有答应,原因有两个:其一,他能指导阿霖等人认字、练武,狩猎也需要他;其二,他是个正直而善良的人,族人们不舍得他离开。
杨立想走,村长跟大部分族老都不同意,几次之后,双方发生了争执。从那时起,杨立就被禁足了。
某天,看守祠堂的族老忽然惊慌失措地来找村长爷爷,称杨立偷偷潜进祠堂想偷走信物,被发现后,不仅抢走了信物和一件镇村之宝,还把另一位看守祠堂的族老——也就是牛旦的爷爷杀了。
村长爷爷大怒,当即用他手上的主信物封锁阵法,同时将族中的老人、妇女和小孩聚集到祠堂,由武功高强的族老保护,其他族人则在村里搜寻,势必要把杨立揪出来,为牛旦爷爷报仇。
村长爷爷原本还有疑虑,但在看到杨立手上握着镇村之宝后,登时不再犹豫,让族人围攻他。混乱中,族人被杨立杀掉好几个,村长爷爷暴怒,取来另一件镇村之宝亲自出手,成功将杨立斩杀,但他也落下了残疾,余生只能在床上渡过。
五
以村长爷爷的状态,自然不适合再担任一村之主。他将族人召集在一起,宣布退位,要选一个新村长出来,带领族人生存,乃至壮大峪村。
村长之位的热门候选人有两个人,一个是狩猎队首领强生叔,另一个是位德高望重的族老、阿霖暗恋对象——小翠的亲爷爷,族人称之为王老。
支持王老的大都是老一辈的人和妇女,因为他待人宽厚,办事公正。几十年前,在峪村,因为外出打猎的只有男人,所以女人地位很低,堪称男人的附属物。女人的地位就是王老帮着提高的。
支持强生叔的人基本上是年轻人和壮劳力,因为他在现在的峪村中是武功最高的人,而且行事果断。如果说,王老善于守成,那么,强生叔则善于开疆拓土,能把峪村带上另一个高度。
俩人的支持者数量都差不多,唯一的变故是村长爷爷。不客气地说,他支持谁上位,谁就能当上下一任村长,毕竟他在族人的心中占据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在几位族老中,村长爷爷与王老关系最好,据说,王老曾救过村长爷爷的命。村长爷爷决定支持王老当下一任村长,与感情无关,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阿霖问他,他说,峪村太小,壮劳力少,底蕴不深,不适合开疆扩土,选择善于守成的王老当村长更适合。另外,村长爷爷曾隐晦地提起他不喜欢强生叔的性格——强生叔太冷血。这一点,阿霖深有同感——那次重伤的杨立差点被他弄死。
村长爷爷定于二月初五退位,正式让王老接班,因为那一天,他恰好在任四十五个年头。
十天之后,王老顺利上位,成为峪村第十五任村长。另一边,在夺位中失败的强生叔辞去了狩猎队首领的职位,领着妻儿落寞地离开了峪村,从此不知去向。在此之前,峪村发生了一件大事,那是致使强生叔出走的原因之一。
在村长爷爷宣布支持王老上位的第三天,强生叔突然找上阿霖,说了一件令阿霖悲痛欲绝的陈年往事。村长爷爷之所以收养阿霖,是出于愧疚——村长爷爷害死了阿霖的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后,阿霖对村长爷爷的态度顿时由敬爱转为仇恨,并在强生叔的怂恿下,去给村长爷爷下毒。
下毒当然是假的,要不强生叔就当上村长了。他的支持者中几乎全是壮劳力,族老也占一半,可直接用武力镇压不支持他的族人,强行上位。
阿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找到了给勇士治病的族老,想问清楚缘由再作打算。真相当然不是强生叔所说的那样,阿霖父母的死虽然与村长爷爷有关系,但关系不大,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关系。
那年,阿霖父亲私自外出,惹上了一个部落的首领。那首领率人马围住峪村——进不去,有守护阵法——使峪村人不能外出打猎,坐吃山空。
弹尽粮绝之际,为延续峪村血脉,村长爷爷不得不将阿霖的父亲交出。为了泄愤,那首领当场就将阿霖的父亲杀死了。阿霖的母亲因丧夫之痛而郁郁寡欢,生下阿霖不久便自杀了。
阿霖将强生叔扭曲真相欲谋害村长爷爷的事告诉村长爷爷后,村长爷爷与王老等人定下计谋,假死诱强生叔出手,让追随他的族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好倒戈偏向王老。强生叔果然中计。村长爷爷“死而复生”后,支持强生叔的族人全都转而投靠王老,强生叔自知大势已去,便收拾金银细软领着妻儿出走了。
两年后,阿霖自一群小伙伴中脱颖而出,在成年礼上打回一只异兽,又跟着族老们磨砺了几年,才从一位年老体衰的族老手中接过狩猎队首领的职位,与王老一起为峪村族人服务。
一代人长大,一代人老去。村长爷爷老得不成样子,牙都掉光了,因常年卧床养伤,大病小病不断,病故于阿霖成亲那年的冬天。
临终前,村长爷爷拉着阿霖的手,说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杨立并没有偷控制峪村守护阵法的信物及镇村之宝,牛旦爷爷也不是他杀死的。
杀死牛旦爷爷的是强生叔,准确来说,是强生叔和王老共同定下的计谋。那时,村长爷爷身体非常好,再干个几年都不是问题,可他俩都等不及了,便杀了牛旦的爷爷,嫁祸给杨立,让族人围攻他,迫使他反击,然后与村长爷爷火拼。
杨立手上的镇村之宝是强生叔故意借给他的,就是为了让村长爷爷相信杨立就是那个杀死牛旦爷爷的人。为此,他俩还绑架了当时看守祠堂的另一位族老的亲孙子,以此威胁他陷害杨立。
这件事,是强生叔出走峪村前主动跟村长爷爷坦白的。村长爷爷知道后,一直瞒着,因为那时他已残废,不能为死去的杨立沉冤昭雪,更没法儿重新出山挑起大梁,若是把王老弄下来,村中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担任村长,带领族人生活下去。
村长爷爷告诫阿霖,务必要小心王老。王老是个权欲熏心而又疑心重重的人,一旦发觉别人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便会下手。村长爷爷恳请阿霖,在他没有能力彻底扳倒王老之前,一定不要贸然动手,以免打草惊蛇,使峪村出现更大的伤亡。
经过几次变故,峪村的壮劳力越来越少了,不说与附近其他村庄的人抢地盘,就是自己的地盘也很难守住,如果还内讧,离灭亡之日不远矣!
阿霖始终谨记村长爷爷的嘱咐,直到几年后,才设下一个局,拆穿了王老的真面目,并将当年王老和强生叔为夺权而陷害杨立的事当众道出。阿霖将王老的脑袋砍了下来,祭奠救命恩人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