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早上,在去参加会议的路上,将手机丢失后,我仍然按时参加了会议。而这次会议,却让我看到了有手机的情况下,不曾看到的会议场景;感受到了有手机的情况下,未曾有过的感受。
没有手机的会议,似乎已经遥远得没有了记忆。但自从有了手机,会议的场景几乎千篇一律。无论讲话人说得多么热火朝天,参会人都是一副只带身体不带心的模样。
参会人或公然地玩手机,或略带掩饰地玩手机,或放在会议桌上玩手机,或放在桌下玩手机,总之,手机俨然是会场离不开的重要道具之一。至少比打瞌睡、聊天要冠冕堂皇的多。
对于我来说,手机在会议中的另一个用途,则是录音和拍照。无论是培训还是会议,凡是需要坐听的内容,我便一律会全程录音,同时拍下会议所放的PPT,以便会后再做整理。
这样也能让我在参会时,可以不必那么专心地听讲。可以玩游戏,可以聊微信,可以浏览网页,可以胡思乱想,甚至可以做局部按摩,反正有手机替我记录。
然而九号的会议,突然让我有种残缺感。一种极不适应的感觉,竟然不知该怎样参加会议了。
首先,我发现会议的PPT翻页的速度,似乎就是留给拍照的,用笔记录根本跟不上翻页速度。其次,记录时又根本听不见讲话人在讲什么。似乎就是在耳边盘旋,却怎么也进不到耳朵里。我必须调动全身精力,全神贯注,才能勉强进入会议状态。稍有愣神,就有断片的感觉。
同时,我发现能不断拍照的参会人已经属于认真的参会人了,还有多数人完全沉浸在玩手机的状态中。更甚的是还不断地有手机响起,似乎他们根本没有会场上手机应该关静音的常识。有点意识的人会离开会场接听,但也有人就坐在座位上接听。他以为他压低了声音,殊不知在安静的会场,接电话的声音依然显得那么突兀。
而这些人都是区县一级的行政机关干部,甚至还有基层领导。这不禁让我想起牛大师对这类人的形象比喻,感慨这些官员的素质真未必比得上平头百姓。
尤其让我啼笑皆非的是我身边的一位领导(工作人员倒茶时,其被称为某局)。他姗姗来迟,落座时会议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
落座后,他主动询问我的部门,表示之前没见过我。因会议已经开始,我不愿有交头接耳的表现,以免引起别人的侧目。然而这位领导似乎特别热情,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我为表示尊敬,便提到他所在局的一位相识的人士。不想,竟让他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给我介绍起那位人士的近况,我只好尴尬地哼哈着。
为了降低他说话的音量,我不得不侧头靠近这位领导,却被其浓重的口气干扰得我身心紊乱,加之我还要笔录,于是我刻意地坐直了身体,并用笔记录着,以示中断谈话。
然而在之后的会议过程中,领导多次就正在讲的内容,给我发表着他的高见。我均以沉默回应。不多久,领导主动对我说他还有事要先离开了,我立即报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示欢送。
这位领导从进来到离开,最多半个小时。就在这半个小时中,当领导感觉到我的冷漠之后,开始默默地一个人做着养生动作,将颈部像乌龟一样伸来缩去。我想领导一定是一位养生达人。
我真为习总捏把汗,习总的劲儿鼓得再大,一层层的下来,若都是这样的领导撑着,真累啊!我只好乐观地想,这类鸟毕竟是少数。
这位领导离开后倒是耳根清净了。于是我开始全神贯注地听,全力以赴地记。然而屡屡被写不出的字阻碍了记录速度,嘴里虽一遍一遍地默念着读音,笔下却就是写不出这个字,真是让人气急败坏。
会后的路上,我不由得想起学生时代。小学时,上到三年级,开始用钢笔替代铅笔。但前提是写字好的、出错率低的学生,有资格先换。记忆中我是第一批换钢笔写字的学生。
初中时,每逢考试前,老师会一板一板地用粉笔将复习题板书到黑板上。写完一板,在学生们全部抄完后,擦掉再写一板。而我抄写的速度常常是紧跟老师,甚至在一板写完等待其他同学时,我还能抽空开始做复习题中简单的题目。
这种方式直到高中时才结束,开始被油印的复习题卷子所代替。但是高中学习开始有大量的课堂笔记,工作后也有过不少的工作笔记。就在去年搬家时,我才下决心将工作之后留存下来的数十本工作笔记,当废品卖掉了。
如今没有手机的会议,竟然让我有种残疾人的感觉。不知是听力有障碍,还是右手有残疾,听也听不清,记也记不全,真是一次别开生面的会议,不由得让我感慨万千啊。
手机,原本是为人所用的工具,如今却被人依赖到不可或缺,甚至一刻都离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