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想在冬天吃冰激凌,尤其是下雨下雪天。带着种神奇的想法,冬天冰激凌是冰冰的,身体也是凉的,这样吃到肚子里温差不会太大,不容易生病,所以在夏天,很少吃冰的。拿着冰激凌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开始撒毛毛雨,我也没从蓝色的奶油里吃出海盐的味道。海盐巧克力里那种甜甜的咸。
上海又开始下雨了,刚晴了还没几天,年初的那场雨,横跨了两年,下了能有四十多天。元旦好基友说沈阳冻的脑仁疼,我说上海在下雨。元旦后好基友说她回家过寒假了,我说上海在下雨。她说上海怎么跟英国似的,天天下雨。我说没错,这雨一下,就不会停了,不存在阵雨这一说的。洗的衣服要是挂外面,怎么晾都晾不干,能给你跨个年。毛毛雨,撑伞还是不撑伞很尴尬,从早上下到晚上,从周一下到周日,没完没了,暗无天日,到处都是水,阴风吹进骨头缝里,终日见不到太阳,这种天气搞得整个人都抑郁了,毕了业几乎没说过话的本科同学,在那一个月里给我发了两次他们年会舞蹈,怕我抑郁了,说是让我好好欣赏,积极乐观一点。能熬过上海冬天阴雨的人,都是意志力坚强的人类。出太阳那天,很激动,差点喜极而泣的望着这个多日不见的太阳。
上周,下班的时候已经走向了班车,又绕了回来,想走走。出来的时候天还亮着,有夕阳,橘色的红霞,白天的时候云是白色的,夕阳中的云是深蓝色的。有风,吹着头发和衣服,在飘,但是不冷。
路边骑着车的小伙子,阳光又帅气。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下晚自习骑单车回家,总能看到一个顺路的小伙子,骑着山地车,跟他的小伙伴呼啸而过,夏天纯色的半袖,冬天深色的羽绒服,看起来很舒服,看见过他进低一年级的教学大楼,也看见过在学校大门口一个小姑娘笑着拍他的头。这一点上,全人类都是一样的,喜欢漂亮的面孔。十几岁的时候喜欢看长的帅的男生,二十几,三十几,四十几可能还喜欢帅气的小伙子。就像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我也爱看干净帅气的小伙子。
喜欢这样的冬天,不会动手动脚,很舒服,有点像初春,脑袋里似乎还看到了嫩黄的柳芽,不下雨的时候,上海一直都是春天。
路过了几坐桥,走上去发现,哇,原来从上面看是这个样子的,写字楼也没那么高了,桥上亮着路灯,水的尽头是夕阳,很弱的,没有波光,淡淡的样子很好看。风很大,路人裹着围巾快步的走。那天没有圆圆的月亮。
在河边长大,喜欢水,但是又怕站在桥上往下看,流动的河水有种眩晕感,好像顺着水流能把人带走。初中做过一个梦,梦里风特别大,家后面那条河上飘着一个女人的身体,长长的头发,顺着河水飘得很快,后面有人开着汽艇在追,我还跟那些人说,往那个方向去了。做过其他黑暗阴沉的梦,我都不敢讲,一直到几年后,才敢跟人讲这些噩梦。大家都说睡醒就会忘了做过的梦了,但是我却都能记住。·
天开始微微暗,上了地铁,新修的十三号线,又下了地铁,下班的人都匆匆的,就我在慢悠悠的晃荡。天已经完全黑了。云又变成了白色,夜空中镶着的白云像大理石的纹路,美的不像话,晴天真好。站了一天脚后跟有点疼,但是还是很想走路,脚会记得你都去过哪里。
想不到在上海还能看到小时候那种砰的一声炸出来的爆米花,就像冬天快要过年的样子。大家都要回家过年了,过了腊月二十三,发现连早餐铺都关门了。
天越来越黑,从地铁走去浦东图书馆。上次来是三月末的复试,阳光特别好,外面的草坪很可爱,我出去绕着图书馆走了好几圈,那几天特别热,有一种东北棉衣到上海半袖的温差。我在图书馆坐了一天,一直到晚上看到发的笔试成绩,激动的有点想哭,收拾书包走着回去,很饿,路上连一个超市都没看到。锦绣路上有桂花香,很诧异,怎么四月就开始飘桂花了。来了之后发现,不仅四月会开桂花,学校图书馆旁边的桂花会从十月一直开到十二月。十月酿的桂花酒,到十二月喝出了香甜。
十二月
站在四教前面的小树林里看着那条小河,闻到了油松的香气,地上有落下的松针。
路过大礼堂的时候闻到暗香,哦,是腊梅,应该还是黄色的腊梅。
撑着伞去图书馆的路上闻到桂花香,哦?它是又开了?还是不曾谢过?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昨天是小年夜,在食堂领了免费水饺,我去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阿姨特别好,她说多给你盛点,天冷要吃的饱饱的,也忘了拍照就吃完了。跟好久好久不联系的乐乐打了电话,我总是在特别难受周围也没有其他可以说话的人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自私而又渣。我说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他说你把老板打了啊?我说跟研友掰了,我写过一篇长文的那个,我说我不难受。断断续续的讲到凌晨快两点,讲了他毕业以后这两年的一些事。我说真的很谢谢你,这个朋友。
最后,我又问,我会后悔吗?
他说,可能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