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妹儿是条狗。
老妹儿是人家的大名,狗疫苗本上写得明白儿的。通常正式场合,我都唤她“妹妹”,非正式场合的名字可就多了:“味儿宝”、“妹味儿”、“狗味儿”、“史老妹儿”、“臭狗宝儿”,并且我坚信她还能有更多的昵称。我算是发现了,我这人,喜欢谁,就爱给谁起一堆昵称。
在这里,忍不住插播一下我老公的昵称:“大牛子”、“东哥”、“齐哥”、“牛大东”、“新哥”、“牛墩儿”…(现在笑的我脸部肌肉有点发酸,乍一看,感觉我有好多老公)
言归正传,老妹儿是误打误撞进入我的生活的。此前,我从未想过在无房无车无孩子的情况下,养一条狗。就算养,也是金毛或者拉布拉多(这简直就像小时候考虑要上清华还是北大一样的折磨了我许久),然而事实上来就抽你一个耳光,简直不要想更多好吗。虽然狗妹的到来像是意外怀孕,但我仍旧爱她爱得发狂。
严格来说,狗妹遇到我之前她也不算是一条流浪狗。前主人是村头烧烤摊的摊主,而我是经常垂涎人家肉串儿的食客。早些时候,这摊主是没有养狗的,直到某一天我看到摊位旁的花坛下面长出了两条浑身雪白发亮的小奶狗、圆滚滚胖乎乎的在花坛里拱着土。我天生对这些小可爱就毫无抵抗力,后面这些天,我常常借着吃肉串儿的名,过来摸两把人家的小奶狗。
老板娘笑呵呵地对我说:“看你这么喜欢,你抱去养吧”。
我尴尬地笑笑到:“额,不用了,我住的近,没事儿就会过来看看。”我权当老板娘在和我开玩笑。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真的想送出去给别人。
两个小家伙都没有栓牵引绳,旁边是车来车往的马路,还有几个怎么清理都显得脏兮兮的垃圾桶。我跟老板娘好意提醒过好几回,她全然不当回事。我只得祈祷这两个小家伙聪明点不要乱吃乱跑。
如往常一样,下了公交车我就会去烤肉摊那边瞅一瞅两条小奶狗。好几天了,我都只看到体格稍大的那一只独自在花坛里趴着,闷闷不乐,两个小学生在一边逗她玩,她连头都不抬一下。我好事地问了一句:
“老板娘,怎么好几天都不见小的那一只呢?”
老板娘神色有些躲闪,说:“送人了。”
“啊?送谁了?”我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完我又自觉可笑,送谁了我还能认识?
这下,老板娘抽了下鼻子,立刻红了眼眶,
“唉,被撞死了,谁也没送。就在马路边撞死的。”
脑子轰了一下,努力压制内心的波澜,问道:
“怎么会呢??怎么回事啊!我早跟你说要栓绳子啊!”
“她那天在路边大便,一个路过的摩托车开太快,碾死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也不知道要继续问什么,看着老板娘开始抹眼泪,我整个人有点傻住了。
“剩下的这一只是看着那只小的被撞死的,吓得赶紧跑回家,躲着桌子底下不出来,饭也不吃,我都好几天没睡着觉。”老板娘继续说道。
顿时明白了这只狗狗好几天闷闷不乐的原因,竟是目睹了小伙伴被撞死的惨状。心下好难过,我不能让剩下的这一只也发生类似的悲剧,情绪一上来就跟老板娘开了口。
“剩下这只你别养了,我来养。”
“好好好,你拿去养,我们真的管不了她的。”我没想到老板娘竟如此轻松就答应了。
这时候老板也凑过来跟这只小狗告别,
"豆豆,你跟他们走吧。跟发财人家过,过好日子。”
看到出来这家人和这只小狗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忙于生计根本顾不上。
“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小狗我会好好照顾的,至少会保证她安全健康。”
就这样,我把这只一脸懵逼的小狗带回了家。不知道她和那只死去的小狗是不是同胞姐妹,为了纪念另外一只死去的小狗,我把她唤作“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