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7日星期一,又到了要上班的日子,跟每个工作日一样,在公交车上刷着朋友圈,看到尔东陈状态里,一个安详的女人旁边熟睡着一个婴儿,真快,都当爸爸了。突然想到,距离我离开上海,已经快两年半了,是啊,两年半了,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两年,足以天翻地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2013年7月,我怀揣着对命运的不甘和对一腔的热血,只身坐了将近三十个小时的硬座,去往那个梦想的城市——上海(关于去上海的原因,会在另一篇文章《上海记忆》里详述,这里我们只说爱情,少扯闲话)。我把上海,当作了我梦想的起航地、命运的转折点,我想我会在这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拥有面包,还有爱情。是的,我的爱情,应该会在上海。
花了将近三个星期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份我原本以为较高大上的工作——世界五百强企业广达的采购,上班的那天才知道,我其实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工厂的小小的物控人员,英文简称PMC,我的理解是类似于仓库管理员,工厂有几百个物控人员,我是几百个之一,负责的是上万颗(那时大家都叫颗)材料中的stand和heart sink,那时候公司里的人虽然学历不是很高,但说这些材料都是用英文,每个人都有英文名字,除了我和尔东陈。
尔东陈比我早到公司一个月不到,他是真正的采购,也是几百个采购之一,负责的也是就几颗小材料,后来接管其他材料以后他的师父在二楼,所以他就下来了,他师父在进门的第一个位置,所以他在第二个,我上班的第一天因为被人力资源把办公室搞错了,所以我是最后一个报到的,只剩一个最烂的位置了,正好是第三个,正好就在他的旁边。人力资源把我领到办公室,然后告诉我我的具体工作内容可以找我的师父。因为这是我在大城市的第一份工作,所以我不敢怠慢,没有看一眼旁边的尔东陈,更没有打一声招呼,就径直走向了我的师父。她是一个美女,皮肤很好,大眼睛双眼皮,好像还有酒窝,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人会很温柔,但发现我错了。第一天,我的师父给我讲了一大堆理论,叫我全部抄下来,没有任何实操,而且理论全是说了我不懂的英文单词的作用,下班回去后我花了两个多小时把那些英文单词的释义和含义都查了一遍,但是没有用,因为那些都是系统上的东西,各个公司的不一样,所以百度无法告诉我究竟该怎么使用。前面几天,我天天在抄我不懂的东西,天天被师父吼我什么都学不会(我要做的东西她从来没有教过),我曾经听一个在工厂上班的发小对我说,他们经常看不起大学生,经常觉得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不也是跟我们一样上班吗?还让我们来管。在人际关系上,我给很多人的印象都是懦弱、好欺负,我善于讲笑话,但不会争论,更知道跟这种价值观扭曲得“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的不讲理的人争论,是争不过的,所以一直默默忍受着,私下里找丽凡教我。
那时候我每天下班都是跟蚊子一起(蚊子跟我一起进入广达的,我们从第一次面试时就认识,我、他、橙子、璇子和丽凡,是五人帮),委屈的事情也会跟他说,爱上吃绝味鸭头和脆皮鸡排也是拜他所赐。开始注意到尔东陈,是因为他的师父,也是一个大美女,他师父的脾气更大(我后来才知道,在这种地方上班,天天跟厂商争吵,所以脾气都很火爆,越漂亮的女生越是如此),也许正是这种同病相怜,他中午时会主动问我觉得怎么样,需不需要他帮忙啥的。有一天公司要挂一个广告板时突然发现他是我们办公室最高的人,那天正好他填转正申请书,发现他也是学经济的,同病相怜再加上有共同话题,我们慢慢的熟悉起来,蚊子经常下班早,所以都是他陪着我一起下班,他给我说了他名字的来源,他的父母、姐姐和弟弟的事,水煎包那家店开张时他跟我说他曾经花了三千块钱去学做水煎包,一辆车从我们身边奔驰而过时他对我说他准备在年底买一辆车,他甚至已经做了非常详细的存钱计划了,我是一个没有规划的人,所以那时我是崇拜他的。
在我上班后的半个月到他开始去驻场的半个月里,我们经常一起下班,去广达后面买吃的,他经常在怪蚊子,为什么要买脆皮鸡排给我吃害我喜欢上这个东西,天天拉着他去买,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我经常嫌弃他的智商,比我大两岁竟然比我晚毕业一年,嫌弃他虽然高但是太瘦,显得长毛嘴尖的,我甚至经常说他的声音如果在我们贵州就叫“公鸭声”……我们在这相互的嫌弃中度过了最开心的半个月,如果不是他,我想我是撑不过那段日子的,我能够吃苦,但无法一直受委屈,他的陪伴,就像是苦咖啡里的糖,把苦涩变得香浓。
认识尔东陈一个月后,他就去驻厂了,经常都在苏州,天天催供货商赶货,经常听到他师父在电话里吼他,第一次去驻厂,他去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里,我没有他的电话、QQ等,所以没有联系过,那时候正好遇到阿萍(比我早到两个月)在闹分手,天天下班等着我一起然后对我哭诉,每天上班辛苦,下班有阿萍闹心,回到宿舍就五人帮一起在足球场聚会,日子满满的,所以他没在身边没有让我有太深刻的感觉。驻厂回来后,觉得他瘦了,他说他在那边每天都是12点过才睡,很累,赶紧要了我的电话和QQ,晚上下班时我还在加班,他没有说什么就在旁边默默的陪了我一个多小时的时候,萍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还有十几分钟,萍说她跟我一起走,尔东陈收拾了一下桌子,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他下班了,叫我们注意安全。跟萍一起去吃饭的时候,遇到耳东陈买了一份脆皮鸡排回宿舍的路上,跟他打招呼时他小声说了一句“都怪你”,跟我们挥手,回去了。晚上他给我发QQ,“本来要到下周才能回来的,我骗说家里有人来了所以才能回来的,好怀念陪你去买鸡排的日子,今天本来想请你吃的,可是....”。“哈哈,没关系啊,别的不容易,请我吃饭容易得很,来者不拒,来日方长。”
后面的一个星期,有时跟萍一起,有时跟他一起,更多时候是跟蚊子一起,因为蚊子要辞职了,所以想多陪陪他,我也很想辞职,但一是没有钱了,二是很讨厌搬家,三是心里有一些道不明的牵绊和不舍,蚊子刚辞职的那个星期,我们由“五人帮”变成的“四人帮”几乎天天下班后都会聚在一起,想到这个为我们四个女生任劳任怨的蚊子,都很想念,尔东陈陪我去后街逛街买吃的时候,从街头走到街尾,我一路都在说每家店跟蚊子的故事,比如我们第一次认识时是在湘菜小厨吃的饭,他曾经在左手第二家请我喝过一杯柠檬奶茶,他买的绝味鸭头比我买的好吃,如果不是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去买脆皮鸡排……尔东陈说难怪办公室的人以为我在跟蚊子谈恋爱,没想到我真的那么喜欢他,我竟然不知道这个谣言,其实我一直都是把蚊子当成兄弟的。后来我就几乎没有说蚊子的事情了。
两个星期以后,他又被安排去驻厂了……(凌晨一点半了,未完待续吧,敬请等候中篇《类似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