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任何美好的事情,只要与考试挂钩,都不再美好。就如我正在读的这本书。一、二章谈基本的教学常识和课堂上那些云飞雪落的美好,读来如沐春风,端的是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无一点尘。第三章谈复习备考,就感觉如宫斗,分析、研究、揣摩……看来全中国都一样,复习备考已经演变为广大师生和命题人的心理博弈。
但毕竟京畿重地、天下脚下,北京学子还是要比我们其他省市学生要幸福一些。这么多年与中考纠缠,一直都感觉北京的中考题比我们的简单。今天看于老师分析古诗文考题,果真是简单、宽松了许多,关键还更科学。
比如默写题,多年以前,北京试题就有“某一个不会的字可以用拼音替代”的要求。而我们一直是强调“有错别字不得分”——一字出错,全盘皆输。所以,复习备考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花大量时间反复默写,直到全班所有同学全都完全正确为止。但正如于老师书中所言,这件事的投入产出比完全不划算。学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机械反复抄写、默写,也很难每次都确保无误。只有一部分同学能拿到可怜的6分(还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这个比例现在越来越小),宝贵的时间完全没有用在刀刃上。更重要的问题是严重挫伤了学生学习文言诗文的积极性,甚至上相当一部分学生认为学习文言诗文就是“死记硬背”。包括我们现在让学生背注释,更是饮鸩止渴。
既然考察的目的是为了引导学生加大日常积累,那么,扩大考察范围,有不要在错别字的问题上过度较劲儿,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先重视“量”的积累,然后再去关注“质”的提升,才符合文言诗文学习规律的要求。
关于“座右铭”一题,于老师提出的“没有必要再到底是古诗,还是古文的区分上挖坑”,让我想到我们平时纠结于“写修改后的句子还是写修改意见”,“改语病还是改标点”,甚至“写序号还是写词语”,真真是把题目做死了!
关于古诗鉴赏,北京是近些年才考,而我们是一直在考(有近二十年了吧),以前是课外古诗,现在固定为课内,初中的考完了,就考小学的。这几年终于连手法概念都出来了。我们的应对方法就是背诵赏析,美其名曰“知识点”。而这个题,无论城乡、无论哪个地区,都是得分率最低的一道题。自然是投入与产出大大错位!问题出在哪里?于老师提醒我们要有意识地好好琢磨一下孔夫子的“兴观群怨”说:“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死记硬背,对诗歌的伤害是最大的。
终于读完了“备考”这部分,忍不住暗暗舒了口气。老实说,这部分的阅读体验不怎么好——这与作者的写作无关,而与自己心底里对应试的反感排斥有关。虽然在开读之前,这一章是我特别期待的,也是目前最为需要的。应该说,这部分中,于老师来自教学中的真实实践、真切思考,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范本,对即将开始的新学期最具指导意义。然而,一说到考试,总觉得有些许无奈,那些备考复习策略,总感觉是隔靴搔痒。就像我们每次大考小考之前,总被要求进教室讲答题技巧一样——没有能力,何谈技巧?所以,书中一再强调:“考”和“学”都要遵循基本规律。而语文学习的基本规律,不就是读书和写作吗?让读书和写作成为日常,而不是做题和讲题,这才是语文教学的常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