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腿一伸,也不用担心谁了。”
《活着》是作家余华的一部小说作品。文中借用主人公福贵的一生,剖析了人从优越到落魄的承受能力,以及在经历了苦难之后,人对于幸福的感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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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中,地主儿子福贵最开始是一个阔少爷,仗着家里有一百多亩地,整天吃喝玩乐,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
福贵做的事也都是一些荒唐事。小时候念私塾,先生叫他念《千字文》,他会对先生说:“好好听着,爹给你念一段。”并且从来不自己走路去上学,都是让家里的雇工长根背着来回。
后来福贵虽然娶了家珍,可仍然频繁出入赌场妓院,并且一去就是很多天不回家。每次兴致一上来,就让青楼里一个胖胖的妓女背着他在城里招摇过市,并且还故意在老丈人的米店门口去大声吵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丢人现眼。而福贵的妻子家珍,虽然这些事都知道,但也只是好言相劝,旁敲侧击而已。
可是福贵不但没有迷途知返,反而变本加厉地输掉了全部家产。就在输光的前一天,家珍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去叫福贵回家,跪在福贵面前,任由福贵打她踢她都不起来。最后,福贵干脆拿钱叫人把家珍给拖了出去才罢休。
就在那天晚上之后,福贵变得一贫如洗了。
02
《活着》这本书出版后,先后获得过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最有影响力小说等称号,并且被翻译成40多种文字,在全球多个国家出版,国际载誉无数。
作家余华,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先锋文学“代表人物之一。他的作品有很多,最出名的有《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等。
先锋文学是八十年代文坛中很重要的一个里程碑,作家们通过打破传统的写作手法,采用并不被大众看好的题材,以此来颠覆读者固有的阅读习惯,达到文学领域的标新立意。
而先锋派小说的特点更是注重作品中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思想变化,用看似没有关联的事件,来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种写法在余华的小说《活着》里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过去的文学作品中,有很多都是使用的旁观者的角度来讲故事。在《活着》这本书的写作初期,余华计划的也是沿用第三人称的写法,可是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被搁浅,导致无法下笔,换成第一人称才最终完成了这部享誉世界的经典之作。
小说中有两个“我”,一个是作者,一个是福贵。整本书采用穿插叙事的写法,讲述了在作者去乡村收集民歌的期间,遇到了老人福贵,并且福贵给作者回忆了他整个人生的故事。
这样的写法看上去很混乱,似乎也有一种零零散散拼凑成章的感觉,但是叙述方式的改变并未影响读者阅读,反而激起了读者的阅读欲望和更深层次的思考。
余华的作品用自己独有的语言架构,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看似虚构,却又很真实的文学世界,这个世界里充满了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光怪陆离和残酷无情。
除此之外,余华作品中也不乏对人性丑恶的揭露,他认为一个作家如果不能承受现实的丑恶和阴险,就不能在作品中表达出真实的生活。
“蜂拥而来的真实几乎都在述说着丑恶和阴险,怪就怪在这里,为什么丑恶的事物总在身边,而美好的事物却远在海角。”
就像小说《活着》中,充满了对于现实和人性的探讨,对人生存状态的思考,也表现出了伟大的作家对于小说思想内涵的追求。
尤其文中那许多对于苦难的描写,朴实的话语一带而过,看似平淡无常,却能让读者心痛不已,产生令人震惊的阅读效果。
03
但是福贵的一生能不能说充满了苦难?这点只能断开来分析。
在福贵生命的前三分之一,日子过得是非常惬意的。作为地主家的少爷,住着阔气的砖瓦房,打扮得粉头油面,地里的活有雇工,屋里的事有女佣。再说爹娘也在,一切都不用他这个少爷操心。
所以福贵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地过着日子,后来还娶了家珍当媳妇。家珍她爹是米行老板,又是当地商会会长,所以家珍从小也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而且家珍出嫁前刚好赶上了城里开办夜校,读过书,算得上是知书达礼、明礼闲惠的女子。
这样幸福的生活福贵并不懂得珍惜,他仍然留连于妓院。他喜欢和妓女们寻欢作乐,喜欢看她们在自己面前卖弄风骚。不久福贵又迷上了赌博,还异想天开地要把父亲年轻时输掉的一百多亩地给赢回来。
赌博就像妓女一样,轻易的就让福贵上瘾了。
由于赌场里的人做了手脚,从一开始,福贵就每赌必输。每次输了,有钱的时候给现钱,没钱的时候就回去偷家里值钱的东西,娘和家珍的首饰,还有女儿凤霞的金项圈,再后来听了赌场的话,开始欠帐。
福贵自己也不知道欠了多少帐的时候,龙二来了。这个人在最后关头,趁福贵用毛巾擦脸的功夫,换上灌了水银的骰子,彻底让福贵的家产输了个精光。
罗曼罗兰说,“人生是一场赌博”。福贵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纸醉金迷的人生,有一天会葬送在赌博手里。
从这时开始,福贵的幸福就到头了,接踵而至的便是深深的苦难。而这种苦难的根源,恰恰是福贵不学无术,异想天开的后果。
福贵不再是少爷,想想自己以后要面临的种种局面,他害怕,却又不愿意去寻死路。到底他还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他得回家去吞下自己种下的这颗苦果才行。
现实中的一些人也是这样,生活安稳的时候,没有居安思危的想法,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大肆挥霍了以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当苦难来临时,强者只能重新去寻找勇气,而弱者甚至没有勇气继续活着。
04
生活中不乏这样的例子。有一对夫妻,开着一个普通规模的超市,车子、房子都有了,日子本来可以过得很幸福。可是自从丈夫迷上了赌博后,经常半夜不回家,从妻子手里拿走的钱越来越多,后来干脆去借钱也要赌。妻子劝不了,眼看着丈夫越陷越深,直到欠下几十万的巨额债务。妻子实在心灰意冷了,直接提出离婚,谁知丈夫经受不住打击,自己喝农药自杀了。
俗话说,“十个赌徒九个输,倾家荡产不如猪”。人间多少家破人亡的悲剧,都是从赌博开始的。
而福贵又会有怎样的遭遇呢?
福贵在赌场上输给了龙二以后,像个行尸走肉般回到了家。往日的傲气消失殆尽,像个待宰的羔羊一般等着家里人的发落。
可是母亲没有怪他,妻子家珍也说“只要你以后不赌就好了”。父亲虽然气得在床上躺了三天,可还是及时地变卖了田产和祖屋,替他还了债。
“赌债也是债,自古以来没有不还债的道理。明天他们就会送铜钱来,我老了,挑不动担子了,你就自己挑着钱去还债吧。”
如果说福贵后来真的大彻大悟了,跟家人的原谅和挑着铜钱去还债这两件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家人的爱,让他感到没有因为自己犯下的错而被遗弃;而挑着铜钱去还债,把肩膀磨出了血,则让他知道家产的来之不易。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曾经恣意挥霍的,是祖辈打下的江山,是家人对自己无数次的包容。
于是福贵决定要活下去。尽管还完债后没几天父亲就被气死了,妻子家珍也被丈人强行接回了娘家,可是老母亲和女儿凤霞,福贵有责任养活她们。
就这样,福贵成了佃农。一个人没日没夜的在地里干活,虽然很累,倒也没有任何怨言。福贵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以前的阔少爷作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似乎从里到外都换了一个人。
妻子家珍在娘家生下了儿子有庆,半年后也回来了,一家人终于盼来了团圆的日子。
可是人只要活在世上,就会遭遇想像不到的苦难,如同托尔斯泰曾经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福贵被国民党抓壮丁了,用枪逼着他拉大炮上战场,快两年了才死里逃生回到家。这时母亲早已去世,家珍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地过着日子,女儿凤霞也因为发烧变成了聋哑孩子,小儿子则根本不认识福贵。
可是比起见过战争的惨烈,福贵还是因为回家而激动不已。因为家还是那个家,家里有妻子和孩子,始终在等着自己。
总结
小说《活着》在福贵的自述中进入尾声。尽管后来福贵在中国内战后几十年中,又经历了重重磨难,家里的每个亲人都已离开人世,只剩下了自己,可是福贵却显得那么平静,如同每一个慈祥的老人,在讲述别人家的故事。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只要活着,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雨艰险,都要想办法继续活下去,至少还有爱你的家人始终会不离不弃地陪伴着你。我想这就是小说《活着》要告诉人们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