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出现在我们的院落,难道是散步么?”
唐远山转过头,正眼看着金丹,李易痕便拉着金丹的胳膊笑道:“失陪了,唐兄。”
陆无为也恭手道:“时辰不早了,唐兄也早些回去吧。”他刚欲转身,却听唐远山道:“陆兄请留步。”
顾辰珩也回了院子,两人留在原地,陆无为问道:“唐兄这么晚来此,可是为了找我?”
唐远山点了点头,又道:“在下有一事要请教陆兄。”
“何事?”
“陆兄可去了禁地?”
李易痕将金丹带入院子,便松手道:“你从后门走吧。”
金丹眯眼笑道:“刚刚你是怕我被唐远山抓了去?”
李易痕耸耸肩道:“你今晚也是帮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金丹眼睛瞟着西屋的窗子,烛火在窗纸上映出一道倩影,她笑着走过去道:“你们偷吃了我的栗子鸡,这帐又怎么算呢?”
她说着便推开了西屋的房门道:“不如借宿一晚,全当扯平。”门后果然有一女,穿着蓝色罩衫,一双眼睛很是美丽。
金丹笑道:“你是不是天生就是个拈花惹草的命?”
白兰羞怯的躲在门后,李易痕拍手道:“白兰,这位是金丹姑娘,今晚由她陪你,她是辟邪体质,有她在,你就可高枕无忧了。”
“我呸,你个李易痕,一张嘴就不能说我点好?”
待陆无为回到屋内,顾辰珩已经在榻上睡下。许是一天之间经历太多,他躺在床上,便倦意袭来,一觉睡到了天亮。
翌日清晨,李易痕悄声带着两人去找萧官家,今早下起了艳阳雨。
三人撑伞走在路上,陆无为问道:“将金丹姑娘和白兰姑娘留在院中,她们若是找不到我们,会不会着急?”
李易痕摇头道:“三个女人一台戏,今早清儿一定会来找我,我若不现在走得远些,难道要等着她们把我吵死?”
“你倒把自己想的甚是重要。”清亮的女声出自前方,李易痕将伞抬高,便发现清儿穿着素色短衣撑着伞站在三人面前,她旁边的拂袖同穿素色短衣,拂袖捂着嘴,想笑却又不敢笑的太大声。
李易痕马上上前道:“好清儿,我只是说,昨天你没来找我,我对你甚是想念,念着你今天快些来。”
清儿冷哼一声,可嘴角却已上扬,她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李易痕道:“去找萧管家问些事情。”
清儿点点头,又道:“若是得空,你就去看看我家小姐吧,老爷去后,小姐便形神憔悴,你与小姐也算朋友,你若安慰她,她必定不会再胡思乱想。”
李易痕点点头,道:“还请你帮我个忙。”
“何事?”
李易痕悄声交代着,清儿便点点头:“你去吧,这事交给我罢。”
自萧西隆死后,萧通便从自己的院子搬到闻涛阁为萧西隆守灵。
绿竹是萧通的外孙,如今接替了萧通的管家之责,这两日府中出乱,他便无论大小事无巨细的打点,每天晚上还要接替萧通守灵。
三人到了闻涛阁,便见简从之负气的从里面出来,绿竹面容疲惫,刚送走简从之,见三人到来,便为三人引路道:“外公已在偏阁等候。”
李易痕问道:“刚简兄弟是来此祭拜?”
绿竹听了,眉头皱起道:“他,他是来祭拜的。”
李易痕点了点头,便也不多说什么。
萧通依旧一身灰袍,他坐在桌前,一双眼有些发青,看来昨晚没有休息好。
萧通开口道:“你们来,可是要问那玉字?”
三人坐在他对面,李易痕点头道:“昨夜萧管家见了那‘玉’字后便神情突变,想必萧管家是知道这‘玉’字的。”
萧通点了点头,又向顾辰珩恭手道:“家主之死,冤枉了顾少侠,萧通这厢赔礼了。”
顾辰珩伸手制止道:“不必。”
萧通叹了口气道:“这也许是郁小楼的后人来寻仇了。”
“郁小楼曾是峨眉山下一大古玩商,他曾是个武林人,以郁伤断肠剑闻名于江湖,当年峨眉掌门奇峰发现他与魔教中人勾结,欲图谋峨眉,便下山要将他正法。”
“当年郁小楼与萧庄主也有交往。便.....”
“他为了躲避奇峰掌门便来投靠?”陆无为问道。
萧通叹道:“只是勾结魔教,坏中原武林秩序是大事,我家家主又怎能因往日交情而包庇他呢?”
几人听此沉默,大义灭亲者自古有之,萧庄主此举也不算出卖友人。
顾辰珩问道:“当年追杀他的还有苦智大师?”
萧通点头道:“郁小楼武功深不可测,奇峰掌门与苦智大师是多年好友。”
“郁小楼可还有后人?”
萧通摇头道:“我只知当时勾结魔教的下场便是灭门。”
三人出了闻涛阁后,一路沉默。
陆无为终是不忍道:“一人勾结魔教,何至于灭满门?”
李易痕也叹道:“斩草除根,他们不把仇敌剿灭,那么身在江湖便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人来寻仇。”
“萧通说的可是实情?”
顾辰珩冷笑道:“名门正派做事,可有不正之理?”
陆无为听此,便笑道:“听你这话,倒是对那些名门正派颇具微词。”
“他自己不愿与江湖正派来往,自是对我们多有微词。”说话的人是张致远。
李易痕见三人便道:“林兄,庄兄,张兄,可是来祭拜?”
“正是”林照水向三人点了点头便进了闻涛阁。
庄玉秀不好意思的向三人恭恭手也进去了,而张致远好似有意找茬,他一双眼瞪着顾辰珩,可顾辰珩却连正眼都没瞧他,瞪时间长了,自觉无趣,便也转身进了闻涛阁。
陆无为叹道:“他们本来是要祝寿和提亲的。”
陆无为又有些好奇:“他们见了我们为何如此生疏了?”
李易痕指了指顾辰珩道:“谁见了顾辰珩都要生疏的。”
“为何?”
李易痕笑道:“且不说顾辰珩少年天才,十二岁便仗剑成名于江湖。如今在江湖同辈中少有敌手,你可知萧梦琦为何叫顾辰珩为顾前辈?”
“为何?”对于江湖之事,陆无为就如一个初学者,处处都要问为何。
李易痕笑笑道:“因为他的师父是华山派的苏故,苏故可是华山掌门的师叔爷,顾辰珩是苏故年岁最小的弟子。”
陆无为心里算着辈分,李易痕笑道:“怎么算他都是大于我们的。”
“你也说他们本是为了争婚而来,如今且不说出了这样的事,顾辰珩一来,武功家室都是甩他们几丈远的,他们见了他又如何生的欢喜之情?”
陆无为点了点头,却听顾辰珩依旧声音冷清道:“接下来做什么?”
李易痕道:“唐远山此来别有目的,但我觉得他做不出杀人的事,无为,你去会会他。”
“论辈分,顾辰珩高于奇峰掌门,辰珩,你去探探奇峰的话,看还能不能巨细的问出当年郁小楼的事。”
“那你呢?”
李易痕摸摸鼻子道:“清儿要我去安慰萧大小姐,我怎能不去?”
适时,雨停。木叶被冲刷的嫩绿,叶子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芒,小鸟甩着身上的雨水,叽叽喳喳的梳洗的羽毛。青木山庄依旧宁静,却不知杀机会不会就此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