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是，留守儿童！

文 | 简若葉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

偶然间听到孙燕姿的《天黑黑》，勾起了我小时候的回忆。

90年代的初始，那是连电话，电脑都还未普及的时期。

即使是电视，也仅几家较富裕的人家，安装了有线电视，能收到的频道也是零星的几个！

而我就在那样的时期，降生在了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

父亲与母亲那再穷也不能穷孩子的思想，让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和他们分居两地。

他们在外地工作，将还未上小学的我，寄养在爷爷奶奶家（那时在爷爷奶奶身边抚养的孩子已经有两三个了），成了所谓的留守儿童。

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我几岁的堂姐们，除了上学，还要帮忙做家务。

平时放学要割草，给家里养的兔子等小动物喂食。

到了寒暑假，要帮忙给一头几户人家轮流饲养的耕牛寻找草粮，俗称放牛。

等到稍大点，不需要太操心时，我就会和几个堂姐一起，假期，白天到山上摘野果，到小溪捉鱼，去山林放牛羊，去田地拔杂草，晚上躺在一张床上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在她们上学时，就偷偷到最小的堂姐教室门口，等她放学。

听着那朗朗读书声，安安静静地呆着，所幸，老师也不赶我走。

后来，听邻居说，我在还没开始上学前就能把整个的课本内容，流利地背下来，但却不认识其中的字，被家人引为笑谈。

虽然日子过得还算有滋有味，但仍然盼着那每月一次的长途电话，因为那是我最高兴的时刻！

听着广播叫唤，会连忙跑去接听。远行的父母的声声关怀与叮咛，让我觉得父母并没有离我太远，只是有不得不工作的理由！

然而，一切并不是一直那么美好的。

爷爷是个有名的暴脾气，一不如意就会爆粗口，即使对着奶奶也是毫不留情地责骂，何况他眼中的这些小辈。

很多规矩必须遵守，关于盛饭，吃饭时的，关于坐立的，关于打招呼的，等等。

堂姐们若是做了什么事，让他不满意，“三字经”立马脱口而出。

也许那样的场面太过印象深刻，我变得怕别人的厉声说话，吵架，总是能避则避。

爷爷偶尔的“孩子”，这样的叫唤，是我觉得最慈祥的时候。

我小心翼翼，遵守规矩，努力做好需要我做的事情，尽力避开所有可能引爆的雷，唯恐那些责骂会降落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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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初一刚入学时，数学第一单元的测试成绩低于90分，需要家长签字。

我拿着试卷，战战兢兢地让爷爷签，嘴里保证着一定会好好学习，生怕下一秒，就被破口大骂。

爷爷那时患了眼病，不能见光，戴着墨镜。他轻轻地拿下墨镜，静静地看着试卷，没有责骂，默默地签下名字。

就在我以为他会直接把试卷还给我时，竟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做错的题目，自己琢磨，想不明白就问老师，要理解透彻。爷爷并不能帮你什么，以后更多的是靠你自己。”

那一瞬间，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原来爷爷也有温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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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又想起，在外婆家那边上小学时，几乎每次我想回爷爷这边的家时，爷爷都会徒步过来接我，周日该回去却赖着不回去时，依着我，第二天起早再送我。

小学毕业后，想回到爷爷这边的区域上中学，需要参加入学考试。

是爷爷带着我打听考试事项，时间，然后在离考试开始前半小时的时候，让大伯伯驱车送我们去学校，而他也一直等我到考试结束。

几天后陪我去看排班，在知道我进了重点班的那刻，他的喜悦溢于言表。

这个看起来凶凶的，貌似不讲道理的老人，原来只是不善于表达，那颗总是被粗鲁的言语掩盖着的内心，是那么柔软，质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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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恨相处时间太短，在我还来不及孝敬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我们；只恨因为畏惧，没敢太过靠近，失去了表达的机会。

留守儿童，给人的印象总是那么辛酸，让人觉得可怜。但是，父母之外的爱，让人更觉得伟大。

不要自怨自艾，去拥抱那个陪着你，抚养你的人吧。

惜取眼前人，不仅适用于爱情，也适用于亲情，友情。

用宽容的心去对待身边的人，去发现他们的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