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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木气🍃
大家肯定听过这么一个词：慷慨悲歌。一个人遇到不幸的事，还有心思唱歌吗？
当然可以有，这一讲，我们来读一段《史记·刺客列传》里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讲一个人遇到不幸的事情仍然放声歌唱的。
今天要分享的这个故事，发生在战国末期。当时的秦国非常厉害，连续吞并了好多国家。而燕国当时在今天北京和河北这一代，是个很小的国家，完全没有能力对抗强大的秦国。
当时燕国的太子丹非常害怕，最后想了个主意，找到刺客荆轲，给他准备了锋利的匕首，请他去刺杀秦王赢政。
今天我们要看的这段古文，就是荆轲出发去行刺前，太子丹和朋友们为他送行的情景。
原文重现
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 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
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慷慨羽声，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我们来看这段经典的“易水送别”，它的悲剧意义是非常浓厚的。这注定是一场不可能再相聚的告别。荆轲可不是去秦国旅行几天，这一去，不管刺杀秦王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不可能再活着回到燕国。
荆轲知道这一点，去送行的所有人也知道，所以他们都穿白衣戴白帽。
这样一场送别是不是就要抱头痛哭呢？也并没有。大家还是依礼行事。
“既祖”，“既祖”的意思就是祭祀过路神。 “既”的意思，是“已经”。“祖”是祖父的祖，不过这里可不是名词的祖先、祖父，而是一个动词。你看，这个字是个示字旁，表示的示。
古人送别好朋友，会在路上唱歌。荆轲在朋友们送他的时候也是在唱歌，而且荆轲最好的朋友高渐离击筑。筑是战国时期很流行的弦乐器，有点像琴，用竹板来拨琴弦。高渐离是燕国很有名的演奏家。荆轲和着高渐离的拍子，唱起了离别的歌。
这一段里出现了两个中国古代的音乐名词：变徵（zhǐ）和羽。懂音乐的朋友告诉我，这里说的是乐调的变化，不同的乐调能表现出不一样的情绪。
刚开始的时候，荆轲唱的是很悲凉婉转、调子低回的歌，但后来，唱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的声音就变得慷慨激昂了。
因为荆轲慷慨悲歌，前来送行的人，都很受震动，说“头发竖起来顶起了帽子”。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你大概也有这样的感觉——特别受感动的时候，热血上头，也会觉得头皮发麻， 像是头发都竖起来了一样。这句话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最后，再说说“荆轲遂就车而去”的这个“就”字。在今天，你更熟悉的用法，“就”字是个意义有点虚的副词，比如一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不去，但在古书里头，这个“就”多半是个动词，指的是“接近”。
“接近”这个意思，现在我们也还在用。比如说，运动会上裁判员发令之前，会喊：“各就各位！”这就是让每个运动员靠近自己的位置，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好。记住“就”字的这个用法，很多原本不明白的古文你就能理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