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又是一个秋,我不忍抬头,望着那漫天飘零的枯叶,在风中打着转,一圈儿,两圈儿,落地,最终化为尘埃,原本不感性的我,此刻心中的感伤不知何时,也蔓延了开来。
独自一人走在小道上,两旁种满了梧桐,但在这万物萧条的季节,曾经繁盛的枝叉上,这时也早已只剩下几片残叶。走着,看着,不知不觉间,思绪便被拉到了回忆之中,记忆中的那个秋,此刻仿佛就在眼前。那个秋里,有你,有我,还有这漫天飞舞的黄叶……
正如一切开学季的说辞一般,我迎着朝阳,伴着微风,踏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经历了悠闲燥热的暑假,终于开学了。但这并不值得开心,因为那年,我即将升入毕业班。毕业班,想着这个词汇,任何人联想到的,只会是充满压力,晚睡早起,无数的考试以及未来的前程。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只是没想到,这种气氛被渲染的这么浓烈。刚进班,面对的便是严肃的同学们以及他们面前那如山的书本,但一眼扫去,有个人却显得与这个格局格格不入,那边是她。
那时候,她坐在窗前,静静的望着窗外,阳光洒在她那长发上,映出了绚丽的色彩。好吧,也许这个画面只是我想象之中的,但多年之后,我记忆里初见她的场面,就是这样的。后来,也许是有缘分,也许是我刻意接近,我们相识,相知,成为了无话不说的人。
我们彼此鼓励,互相督促,在这忙碌枯燥的日子里,互相学习,进步。那天下午,场景大概和现在的相似吧,我们一起走在学校的小道上,谈着未来,谈着理想。你说,你想考师大的中文系,因为你喜欢文学,喜欢激情澎湃的文字,也爱那忧伤沉郁的感伤。隔着飘零的叶子,我便即兴轻吟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你静静的听着,微风凌乱了你的头发,我好像看呆了。那时候,彼此心中好像生出了莫名的情愫。
就在那个充满压抑,努力奋进的学年里,我们就这样互相鼓励着彼此,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一起安慰彼此失败的沮丧一起谈论着梦想,一起憧憬着未来。但不知从何时起,也许就是那天下午,就在那个小道,或许更早,我们心中好像都有些莫名的情愫。
但并不是每次相遇,都会有个完美的结局。为了不让这种情愫蔓延,我们不知从何时起,都选择了刻意远离。见面不说话,彼此不交流,唯一不变的,只有这一天天过的日子,和彼此仍认真的学习。偶尔,我去那个曾经一起走过无数遍的、被落叶覆盖的小道看梧桐,回忆往事时,也会遇见同样呆呆望着树的你,那时候,你都会落荒而逃。
孤独的日子持续到高考,考前一天,在校门口遇见了你,你微笑着,淡淡的说了句,加油!我也回了句,你也是。殊不知,就这样简短的交流,竟是我们留给彼此最后的话语。考后的聚会,大家拥在一起,笑着,哭着,但人群之中,始终不见你的身影。后来我也去过教室,那个曾经坐满人的教室,此刻空无一人,它曾经被多少人拥有过,又抛弃了多少人。
熬过来多少春秋,奋战了无数日夜,我们终于走进了大学,但我再也没有联系上她。曾经的笑魇如花,曾经的种种画面,此刻在眼前一一闪过。又是一年秋天了,不知在远方何处的你,愿望实现了吗?那个秋天,那个小道,我记得,你,会忘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