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也就是现在哈萨克的主要先民,也是哈萨克最大的部落。乌孙是一个典型的游牧部落,整个部落自诞生开始,就一直在迁徙。
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的时候,汉朝因为已经战胜占据河西走廊的匈奴浑邪王,汉朝已经直接与西域接壤,所以使团顺利到达了乌苏。
此时乌苏的王叫做昆莫,已经摆脱匈奴的控制,但也被匈奴王虎视眈眈。为了能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乌苏王用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了张骞一行。
张骞建议双方联合夹击匈奴,许诺胜利后,将乌苏旧居祁连山一带还给乌苏。但是乌苏不知道汉朝的实力究竟如何,犹豫不决。最终,在张骞此次出访西域尾声,回国的时候,乌苏王派自己的使臣跟随张骞一起,要去传说中的天朝上国看看,见见真正的万国之国的样子。到了长安之后,乌苏使臣看到宽阔的大道,辉煌的宫殿、如织的人潮瞠目结舌。
此次来访之后,乌苏彻底被汉朝的天朝之气征服,丝绸之路最后的一关被打开。为了更好的得到丝绸之路上必不可少的乌苏人的支持,汉武帝答应了乌苏人的和亲请求,将早于昭君出塞72年的细君推上了历史舞台。
细君其人,并不是汉武帝之女,而是一位从小父母双亡的孤儿。他的生父就是荒唐透顶的江都王刘建。据说这位藩王在当王太子期间,就把秽乱后宫当成了家常便饭,其父的后宫基本被这位小爷糟蹋完了。他的父亲死的时候,这位小爷还在服丧期间与其父的十多个姬妾聚众淫乱。甚至要求人与羊、狗交配,着实混乱恶心。据记载,刘建一日无聊至极,让马和驴交配,数月后母驴竟然生出一头“四不像”出来。这“四不像”比马更有耐力,比驴更为高大,适合长途驮运。荒唐之举竟然诞生了良畜—骡子,让人哭笑不得。
因发明骡子名声大噪的刘建头脑发热,后来竟然做起了皇帝梦,直到汉武帝元狩二年,东窗事发,自缢身亡。他的妻子也因为同谋罪被斩首,所领的江都国从此被改为广陵郡。
父母死后,细君因为幼小得到赦免,被叔祖父汉武帝收养在宫中。
父母双亡,背井离乡的悲苦无法遮蔽她雨后春笋般向上的日子,细君不仅出落的雪乳玉腕,风姿绰约,而且出人意料的成长为汉代诗坛上一株凄美的孤芳。相传她还是乐器琵琶的创始人。
自古美人多薄命,尤其是出身这样的王室,个人命运无法自己掌握,为了自己并不明白的意义,她就要去背负和亲的使命。
为解细君途中寂寞,汉武帝令人沿途弹奏琵琶曲,千方百计引得公主一笑。但是细君脸上并没有出现汉武帝所希望的喜悦,而是在远离家乡以及万里黄沙带来的苦涩中,终日郁色难平。
为了显示汉朝的威风和恩赐,朝廷对公主远嫁乌孙一事大肆渲染,以至于公主还未启程,周围的国家就得到了消息。
这么大张旗鼓的宣传本以为会让万邦感叹大汉朝的亲和,但却让匈奴抢先一步,匈奴单于早一步将自己的公主嫁给了乌孙王昆莫。等细君到达乌苏后,最尊贵的“左夫人”已经被匈奴公主占据,她只能屈居右夫人。
好大喜功的汉王朝为自己的骄傲付出了代价。
不过,好在细君现在只有17岁,正是最好的年纪,乌孙人皆称她“柯木孜公主”。在容貌和体态仪容上,远胜于匈奴的公主。
但不管怎么说,因为并没有很完美的完成任务,加上不太懂胡语,年迈的昆莫又是如此无法让年轻的细君有真正的爱情。细君从此郁郁寡欢,青春里那些本该阳光积极的一面,也在此时夹杂了更多的酸楚,哀怨,孤寂,伤感。
好在自己还有诗歌来寄托自己的心志,最终吟咏出了千古流传的《悲愁歌》。
歌曰:“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细君的苦痛汉武帝也是很同情的,每隔一年就派使臣前往探望,并令随嫁的工匠在夏都(今新疆昭苏草原)为她修建了一座汉式宫殿。老乌孙王更是善解人意,愿意把她改嫁给未来的接班人——青春年少的孙子岑陬。一下子降了两辈,饱受孔孟之道熏陶的细君一时难以接受。汉武帝亲自写信,规劝细君为了国家利益“从其国俗”。
于是,细君在羞涩囧怯中改嫁了往日的孙子岑陬,从此,人生对于她,只有那种不再望归的悲苦,恰如荒漠中苦苦寻找水源的小狐狸。
昆莫死后,其子因早亡,由其孙岑陬即位。这时候的细君,也为丈夫诞生一个女儿,名叫少夫。
可惜的是,因为身体瘦弱,细君没有挺住一场大病,早早撒手人寰。
相传汉武帝同意乌孙的和亲请求,其中还有一个占卜的原因。当年,汉武帝在一次占卜中得到了“神马当从西北来”的兆示,乌孙请求和亲的时候,也送来了乌孙良马,汉武帝立马将它命名为“天马”,并兴致勃勃地作《天马歌》以宣泄自己驰骋万里,降服四方的雄心。但是殊不知,这样的“天马”雄心,是多少中原女儿一辈子的孤苦凄凉换来的,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