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一算,又六年没回家了,今得知大伯哥身体抱恙,便随同爱人前往探视。
经过五个小时的辗转飞行,在海口下机时已经是下午,正赶上大雨降临,那密集的雨帘及所有的南方美景一并被包裹在翻腾的雨雾之中。
大雨来得急,收得也快,承载我们的出租车还没有到达新海港,聒噪的雨声便停止了。
摆渡车拖着长长的身体,慵懒缓慢地把旅客送到新海港。平静的港湾波光粼粼,轮渡云集。
随着一声低沉而又浑厚的鸣笛,庞大的船体碾压着碧绿如玉的水面启航了,一道道雪白的浪花,翻滚着、哗笑着,欢快地奔跑着。居高临下,定睛细看,一只只小巧玲珑、轻盈如丝的水母,仿如朵朵薄如蝉翼的蘑菇,在巨轮周围随波逐流。
新海港的启运,使粤琼两地海上航程缩短了一半,其航运时间由原来的2至3个小时缩短为1个小时。目不暇接的眼神还未饱赏到大海的壮阔,一只展翅欲飞的鲲鹏建筑就已经映入眼帘。那就是全球最大的客滚轮渡码头——徐闻港。
此时的老家酷热难耐,娇阳似火。退缩在宽敞的房间内两台落地扇并排旋转,浑身仍黏糊糊的,这种南方的热,对我这个怕热的北方人来说成为了一种煎熬。
几天的枯坐后,善解人意的弟媳主动邀我赶海,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焦灼和压抑。赶海,是此刻的我最向往而又难以启齿娱乐。她的邀请,让我顿时兴奋不已。
大海和沙漠一样都有着震撼人心、涤荡灵魂的巨大魅力。那种放眼望去水天相接的波澜壮阔,那种发怒时的惊天嘶吼,那种瞬息万变的深邃等,无不让人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之情。
傍晚,暮云轻柔,阳光斜照,阵阵轰鸣的海风仿佛把一天的酷热揉进了浩瀚的大海之中,那带着咸味的缕缕清凉,让饱受热浪蹂躏的躯体,倍感舒爽惬意。
被海水推拥的海滩,犹如道道凝固的涟漪,在暮色中泛着苍白的亮光。黑压压的股窗蟹好似搬家的蚂蚁,慌里慌张地在海滩上来回穿梭。它们娇小而又机灵,不等你走近,便以闪电般的速度钻进沙层里,片刻后,又布满地面。白花花的赶潮蟹扛着一只巨螯在海滩上横冲直撞,霸气凌人。球形的小沙蟹,颜色诱人,敏捷可爱……
在品种众多的小蟹中间,黎明蟹算是大个的了,它没有沙蟹的圆润剔透,也没有赶潮蟹的威武,更没有股窗蟹庞大的队伍。它木讷迟钝,独来独往,一旦觉察到情况就蜷缩不动。无论你怎么摆弄,它都无动于衷,用假死蒙混过关。
无际的海岸线上只有稀疏几个赶海的人,他们拿着工具寻找着皮皮虾的洞口,透过浅浅的水面,一铲子挖下去,一条灰蓝相间的皮皮虾就出现在眼前了。
一条不知其名的海边生物,色彩艳丽,身体扁平,两侧长满了无数的毛毛腿,在潮水中优雅地摇摆着长长的身子,动作轻柔,扭转灵活。轻轻一碰,便收住腿脚,蜷缩原地,止步不前。
好奇心所致,询问了度娘才知道它的大名为梯斑海毛虫,是环节动物门多毛纲仙虫科。
海洋孕育的生物无穷无尽,不知其名的多如繁星,就说这个小东西,我询问了几个生在海边的人,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最渴望看到的是在碧绿的海面上迎着夕阳跳跃的银色小鱼,和在滚滚的海浪之上逆风飞翔的海鸥。这样的情景,是二十多年前我跟随爱人来家探亲时看到的,它就像一幅精美的画卷,一直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