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不断地放下,但最痛心的是都没能来得及好好的道别。”
《少年派》的结尾煽情得让人心慌,那是2012年的冬天,我们牵手看的唯一一场电影,一晃已经过去三四年了,而你,一晃也离开两三年了。
南方城市一到春天就惹上了泪腺,雨天日复一日地黏稠着。
每一场电影都有句戳中泪点的台词。我像那个经历完奇幻漂流的少年π,不断放下不复拥有的珍贵,唯遗憾未曾清楚的道别。和你的漂流终于靠岸,我却成了哭得最厉害那个,因为我靠在了内心的荒岛。你弃我,决绝地头也不回。这是对初遇时我没有回头道歉的惩罚吗?让我陷入孤立的境地,重新漂流在泠泠风中,夜夜空里。
时光的脉搏有着灰色的阴冷。冬天,有疏离的魔力,间隔出了距离。抬头总能看见大片大片的阴霾持续不散地摆渡在若即若离的天空。你说距离到底是怎样的脆弱,让人看一眼天空的无法触及就会忍不住泛红了眼眶,而如今,我们的距离是不是早已超越了光年?往后的故事里,会有多么不一样,又有多少的担忧与不安。可是对我来说,最残忍的是故事结束在悄无声息不明不白的空气里,让人在往后的岁月里,不停猜想,不停安慰,不停自以为是的说着原谅。我不想承认,我有多感谢自己的不告而别,这样是不是可以得到你多一点的想起。而我更不想承认,一句错过的再见,哽咽了我好几年。
如果你可以听到,我想说完很多很多,对你欠下的话语。
说一万遍对不起,尽管无法取代曾经的伤害。
说十遍我爱你,迟到地回应你当时的真心。
最后好好地道别一遍:再见
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把一个人放在心里该用怎样的方式。多年后的现在,你还能不能记得那些零零散散的触动你心弦的瞬间?也许是一张从原地寄出又到达的明信片,也许是为了遇见你而潜伏许久的安排,也许是故意发错的简讯,故意拨错的电话。那些反复被你忽略的支离片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给了我继续的动力。你没有说不喜欢,我也没有停。只是我却没有明白,那些或明朗或隐藏的情节,你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不论是回复我的简讯还是回拨我的电话,只是礼貌,与其他因素无关,而我又有多少次,把那些字句翻来翻去,又有多少次,把那通解释为拨错的电话熬成了漫长的电话粥。我小心翼翼地珍惜着你,用守护的方式。
我以为,在永久的黑暗里一直行走,就能走到我们的地老天荒。在我这样的假设里,我只是期待着能够见证你每个转折后的蜕变,并没有为自己的位置加码。而时光却又像一场噩梦,惊恐了突然迷路的旅人。于是我总清醒在黑暗与静谧里,挣扎后才慢慢懂得,你的天荒,不是我的地老;我的海枯,不是你的石烂;你的天涯,不是我的海角;我的刻骨,不是你的铭心。然而,在时光不会搁浅,年华不会老去的日复一日里,浅埋深忆,成了我最后的温情。我不在你的故事里,而你却在我的未来里,只是这样的未来,我永远只是个沉默的观众,静静地看你在自己的世界里奔跑。
有一种喜欢,慢慢地会迁就成一种无止境的退让。你能明白那种畏惧吗,肆无忌惮的自己却在因为你而做的所有事情里,那么害怕被你讨厌,所有的动作,都设想在你面前的下场。于是,在守护花开的日子里,有多少次,在你会出现的地方等待却又在看见你时候躲起来不敢向前,又有多少次,将想说的话写了又删,不敢讨饶。在你的世界里,方向感十足的我最终还是混乱了,因为那里有没有我的位置我都难以确定。暗恋有时更像一次次黑白猜的弱智游戏,我们抱着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一半笃定,一半犹疑。
一个句子,一本书,或是一场电影。在我慵懒的生活里,我时刻期待着它们能够给我触动。想要一种久远的灵动,一种斑驳的沧桑,像所有逝去的用来怀念的故事一样,把情节镶嵌进细胞里,随着每次呼吸,不断跳动。这样,便鲜活了那段用来疯长爱情的岁月。我仍旧喜欢在潮湿的天气里行走,那样的校道没有拥挤的路人,我仍旧喜欢在下雨的时候绕着操场散步,那样的泥泞会困住很多人的脚步。后来的我竟也喜欢在雨中行走的时候,拉起外套上的帽子将自己困在里面。我竟无比沉醉这样的孤独感。不再疯狂追逐你的岁月里,静音状态下的手机会常常因为我的遗忘而塞满未读短信与未接电话。后来的我,再也不是害怕错过你消息的手机控了,久而久之,当我发现曾经我最期待的你的消息也被我搁置好久的时候,我的心情再也不会随意慌乱。原来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是它随时都在变。虽然我没有忘记你,即使我还时常想起你,可是,却已只会用我固执的方式。我爱你,与你无关。
我爱向日葵在迟暮里依旧仰望的姿态。它们簇拥在我午后栖息的廊前。在阳光的纷扰里,在咖啡的弥漫里,和着随风而荡的风铃,低语着我无言的守护。我,一直都在。只是该和你,和过去,好好说一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