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降神怒

尝到战争狂热滋味的赫特斯.莫托卡尔如同尝到了生肉饮到了鲜血的野兽是彻底激发了藏在心底的兽性。统一整个五洲七国的赫特斯一直在渴望着新的战争出现，可是天下已定，战火已去，五洲七国之内的所有贵族已然甘愿臣服于赫特斯.莫托卡尔的强大权力之下。

如今在欧里西斯大陆上既然已经不会再有战争的出现，那战争的火焰就只好剑指他方！

欧里西斯大陆上的每个人类居民都知道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土地并不是这颗星球上唯一的陆地，在浩瀚之海的另一端还有一片与欧里西斯大陆一样古老的土地，那便是由精灵族掌管的蒂洛斯大陆。

远在人类魔法时代之前还要久的黑暗时代，整个世界并不像现在这样被联系的彻底。在漫长的时光岁月中，生活在欧里西斯大陆上的对未知总是感到好奇的人类探险家们在绘制完成了整个欧里西斯大陆的轮廓与地貌后发现他们赖以生活的这片土地被一片茫茫大海所包围如同夜空之中孤独的星。

然而，星星在整个星辰大海之中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正是带着这样的一份信念，欧里西斯人开始疯狂的造船，扬帆和渡海远行。谁都想成为第一个看到大海之外世界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原本只被固足于欧里西斯大陆的黑暗时代开始随着一批又一批欧里西斯航海冒险家们的远航而逐渐瓦解，航海时代开始在欧里西斯大陆上拉开序幕。

欧里西斯航海时代的巅峰时期出现在发现蒂洛斯大陆后十五年，海上贸易，物品交易都进入到空前的繁荣期。第一个发现蒂洛斯大陆是一支名叫康莫斯达克的船队，正如船队名字而言，这支由五条远洋船舰成的船队全部由在欧里西斯大陆上一个名叫康莫斯达克的家族出资金打造船只组建而成。当时情况下很多出海探险的舰队都是由欧里西斯大陆上经济相对雄厚的家族提供赞助。冒险家，航海家出行而归获得举世的荣誉，背后赞助的家族获得数不尽的财富。

率领康达斯克船队发现蒂洛斯大陆的船长的事迹被世人所诵唱，并且不久之后在蒂洛斯大陆上的第一座人类生活的城市广场上为他修筑起了一座雕像，以此来表达对这位船长的纪念。而康莫斯达克家族则成为了航海时代历史中最富有的家族。

除此之外，欧西里斯的人类也开始接触生活在蒂洛斯大陆上的主人——精灵。接触到精灵族的人类惊叹于精灵族的智慧与艺术造诣，于是欧里西斯的人类开始学习他们的语言，深入了解精灵们的文化，并与精灵们开始进行贸易交流和跨种族结婚。

精灵族对于突然造访的人类也没有当即表露出自己的敌意。相反，精灵们在第一次接触到来自欧里西斯大陆的康达斯克船队上的船员们表现出了精灵们十分友好，热情以及好客的一面。并且在随着相互交流的加深，精灵们更是毫无保留的向欧里西斯大陆的来访者们展示自己的得意成果。

同样如此，为了可以继续维持这种友好的关系，欧里西斯大陆以康莫斯达克家族为首提出了与精灵族签订人类与精灵的和平协议。协议在蒂洛斯大陆人类聚集最多的城镇天山白城签订，这份和平协议一共两份。人类留存了一份，精灵族留存了一份。留存在人类手中的协议在从蒂洛斯签订后带回后便存放在有着圣城之称的赞沙城创世博物馆中，直到后来赫特斯.莫托卡尔决定发兵进攻蒂洛斯大陆那一刻，这份协议才被赫特斯从博物馆取出当众将其烧毁，以其方式来宣告协议从此无效。

反对赫特斯战争行为的人也不少，甚至有些身居要位主张维护与精灵族和平关系的人士在得知赫特斯烧火与精灵族签订的和平协议并不久将要与精灵族宣战时，他们便打算给远在蒂洛斯大陆的精灵族通风报信，让他们做好迎战的准备。然而，这些种种举动都早已经在赫特斯的考虑范围之内。所有从蒂洛斯过来的商船船只只能进，不准出。与此同时，赫特斯另一边早已经召集好了军队连夜里向蒂洛斯进发。

抵达蒂洛斯大陆海岸线外的时候正是蒂洛斯处于夜晚之时。赫特斯准备进攻的沿海港口城市还处于一片睡梦安宁之中，周围只能够听得见海水来回起伏拍打着船体的声音。可惜不久之后，战火与硝烟还有惨叫以及杀喊声将彻底撕裂这片寂静。

不出半个月的时间，精灵族的防线便已经被赫特斯的军队从蒂洛斯大陆的东部海岸撕扯到了中腹地区。面对赫特斯麾下的精兵强将，精灵族的军队只能够是丢盔弃甲，一路溃败。而当前之际对整个蒂洛斯大陆上的精灵族来说更加要命的是目前这条精灵族还在防守的防线距离精灵最高议会组织所在城市莫利亚已然不到一天的路程。莫利亚因为有精灵最高议会组织的存在而一直被视为精灵族在这片大陆上中心之地，如果莫利亚城被赫特斯.莫托卡尔占领，也就意味着精灵族已经失去了对蒂洛斯大陆的掌控权利。从此，蒂洛斯大陆上便不再是由精灵族一方说了算！

莫里亚城在于精灵族中的重要性赫特斯心里也十分明白，只要拿下这座城市精灵族军队最后的一点士气就可以说是被彻底抹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去占领蒂洛斯大陆其他城市则是更加的轻而易举。正是处于这种原因，赫特斯在进攻莫里亚之前把所有的精锐全部调集到一线，打算在开战后一口气攻下莫里亚结束战争。自打这场战争爆发以来，杀戮与胜利已经彻底激发了赫特斯那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战争野兽。赫特斯每攻下一座城池或是占领一座城镇，最后留下的皆是满城的精灵族尸体和烈焰冲天的毁城大火，就像瘟疫掠过，病毒侵袭，所到之处，皆为死亡。

莫利亚城战争开始前夕，跟随赫特斯.莫托卡尔一道出征的占卜师向赫特斯献上建议，让赫特斯.莫托卡尔取消从当前的山谷小路捷径进军莫利亚城，而是带领军队绕过高山从一旁的丛林发起进攻。因为占卜师不久前进行的几场占卜都在告诉占卜师明日会有一场暴雨降临于此，而且暴雨会导致山谷两旁山体崩塌和滑坡。如果赫特斯决定走山谷小路的话赫特斯的军队将最终被滑坡的泥石流掩埋。但是，如果按照占卜师给出的路线，绕过高山从一旁的丛林发起进攻，那样的话赫特斯的军队在抵达莫利亚城则是在两天之后。所谓兵贵神速，两天后又是怎样的一片光景，怎样一个局面，这样的问题就连赫特斯也无法回答上来。而且，如果按照占卜师给的建议出发，赫特斯届时要经过的那片树林对于精灵族而言是一个绝佳的伏击之地。

此时此刻，箭在弦上。赫特斯的军队已经抵达了山谷小路入口处。是赌一把冒险通过山谷小路还是求稳绕道丛林，自从登上蒂洛斯大陆赫特斯这一路战来，在这里产生了疑虑。他站在山谷小路的入口出，望着这狭长深邃高不见顶的峡谷腹地，就像是大陆上的一道细长的伤口，那望不见的尽头呼出的空气都让人的打心底感觉到恐惧。赫特斯注视了很久，很久，下午渐渐的变成了晚霞，高山也都只剩下一个轮廓。赫特斯的将领们都点起了火把围着赫特斯，等着他宣布下一道命令。夜晚以至，赫特斯下令让军队在入口处安营扎寨，在破晓来临之前，赫特斯就要让所有的队伍整齐的出现在莫利亚城外。

军队开拔之前，赫特斯随行占卜师对赫特斯的请求依旧没有停止，改变军队的行军路线，别从山谷小路进发。占卜师从请求慢慢的变成了要求，似乎是在预示着他给赫特斯所说的都会成真。一向军纪严明的赫特斯清楚明白，战前临时更改指令乃行军作战的一个大忌，尤其是在一场决定性战争面前，摇摆不定，只会动摇军心。面对占卜师一次又一次的请求，赫特斯依然坚决的拒绝，同时赫特斯为稳定军心，宣称占卜师被查出与精灵族有通敌的行为，编策谎言打算引军队进入精灵族设好的陷阱之中。面对占卜师这种行为，赫特斯下令将占卜师用铁钉钉在斜放的十字木桩之上然后放在山谷小路的入口处，让他看着军队进入山谷最后再胜利而归。

面对赫特斯下达的命令，占卜师也没有申冤和辩解。在最后被钉上木桩的那一刻，占卜师对站在自己面前的赫特斯大声喊到：众神不会容忍杀戮的肆虐，审判与惩罚不会缺席！

占卜师的话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会有谁去留意一个背叛者话语？赫特斯的军队在陆续进入山谷小路期间，占卜师就因为剧烈的疼痛和流血过多惨死在了木桩之上。一具到死也没有合上双眼的尸体目送着长龙般的军队往着那山谷小路鱼贯而行。

山谷小路的宽度顶多可容纳四人并排走，拥挤的道路让赫特斯的行军速度大幅度的减慢。走在左右两边的人举着火把照着路，整个山谷的路径瞬间被这些无数的火把照亮起来，炽热感也让这里的空气感觉到十分的拥挤。

赫特斯骑着自己的战马走在军队的最前面，夜色还没有完全褪去，山谷中还弥漫着缕缕的薄雾，极其不良好的视线给本来就速度缓慢军队雪上加霜。看着眼前茫茫山雾不见头的路，赫特斯开始有些急了，他侧身下马夺过身边随从侍卫的火把下令前五十个人跟他一起小跑前进，随后的人员也提快步伐跟上。然而，就在此时，一样东西落在了赫特斯的手背上，那是一种冰凉又湿润的感觉。赫特斯仔细一看手背，那落在手背上的是一滴水。赫特斯突然大脑一惊，心想不好的同时抬头望向还是一片漆黑的天空，只见夜空里一条银白色的光宛如游龙突然出现又随即消失，接着仿佛山神怒吼一样的雷声接踵而至，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整个狭长的山谷摇晃了起来。整支军队同一时间挺住脚步来回你往我我往你的不知所措。

一滴，两滴，三滴……雨像密密麻麻像从远方射来的箭飞速倾泻到这条山谷小路里的军队上，持在手中的火把没多久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全部浇灭，山谷小路一时间又回到了之前的黑暗之中。山谷的上空则是一条两条的闪电来回交错着，雷电的怒吼更是不绝于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雷暴雨，赫特斯的军队也开始紧张起来，赫特斯也在第一时间当即下令所有军队全部撤出山谷。命令很快便传到到军队的每个人。但是，老天爷似乎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打算给赫特斯撤退的机会。

愈来愈大的雨势开始让山上方的碎石和松软的泥土不停落到山谷底部，一些撤退的士兵被掉落的石块当场砸晕，落在山谷小路上的石头与被砸倒在地上的士兵慢慢阻断了撤退的道路。等待撤退的士兵眼见这不断恶化的情景心生胆怯开始冲撞堵在前面的士兵想自己率先离开这个危机之地。于是拥挤的情况逐渐造成军队混乱起来，士兵相互推攘，本就狭窄的道路被分割成了几片，赫特斯与其随从侍卫一边往回走，一边控制镇压因为惊恐而发生起来的混乱。往回没走多远，一块巨大的石板从天而降落进山谷之中，如同一扇巨大的石门立在赫特斯回去的路上，与此同时，从山谷顶上落下的石头也越来越密集，而且石头的形状也越来越大。回去的路已经被阻断，看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赫特斯带领着不到五十人顶着不停掉落的石头往山谷小路的出口快步前进，走出了很远却还是没有看到尽头，跟着赫特斯的士兵数量开始越来越少，哪些被石板挡在另一边的军队现在是什么情况也并不知道。

泥浆沿着山壁流淌在山谷地面上，赫特斯和和下属们踏在泥浆上艰难的前行。

“这样是出不去的，将军。”跟随在赫特斯身边的一个随从对艰难前行的赫特斯大声的喊到。“山谷很快就会发生泥石流和山体崩塌，前面的路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多远，后面的军队也已经被阻断现在生死未卜。我们就算是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现在能怎么办？我们只有向前，这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活着出去。”赫特斯咬着牙，吃力的抬腿在越来越好的泥浆地走着。此时的速度已经比之前的速度慢下来了很多很多。

“办法并不是没有。但是，将军。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接下来的行为。”

这名随从没等赫特斯回过神来，便拔出别在腰间的长剑刺进与他站在一起的另一位士兵体内，与此同时这名随从嘴里快速的念着什么，然后另一只手向着赫特斯五指张开，赫特斯只见一道白光从他的手上迸出快速扩展到四周，白光更是刺眼到赫特斯停下脚步用手遮住自己的双眼。

白光很快消失，赫特斯双眼恢复视觉发现自己已经只身站在山谷小路外面，此刻天上的雨已经小了下来，晨曦之光从天边慢慢出现。赫特斯环顾四周的环境很快发现这就是他们进入山谷时驻扎的地方，赫特斯凭着记忆跑到山谷小路的入口，而这时候那个带着赫特斯出来的随从已经在山谷小路入口站着，旁边被钉在木桩上的占卜师的尸体依旧挂在那里。但是那山谷小路的入口已经变成了一堵将近五米之高的泥墙。

赫特斯的精锐经过一场暴雨之后全军覆灭。

随从带着赫特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大部队，而这时候精灵族的军队得知赫特斯精锐被深埋在山谷之下后迅速集结起来发动了疯狂的反击。还没有从九死一生的天灾中换过神来的赫特斯被突如其来的精灵族大军一路撵杀。没过多久，士气高昂的精灵族军队把早就已经士气涣散赫特斯大军击退到了大陆的沿岸一带。

面对这兵败如山倒的情景，战意全无的赫特斯吩咐下属传令军队全撤退，离开蒂洛斯大陆，返回欧里西斯。

惨败的消息很快在欧里西斯大陆上传开，不败战神赫特斯.莫托卡尔的不败神话被打破。朝野上下是议论纷纷，一些伺机而动的家族更在这时行动频繁。整个莫托卡尔王朝随着赫托斯和他战败消息的到来周围的气氛微妙又紧张。

拖着一具没有意识的躯体回到皇宫的赫托斯并不知道，在这深宫之处还有另一个噩耗等待着他。

失去孩子跟赫托斯战败发生在同一天。赫托斯来到自己的寝宫，这里看上去跟他出征之前一模一样，熟悉的熏香，桌上摆放着他喜欢吃的水果，然而那张床却是空无一物。

那天夜里，大雨倾盆，雷电交加，突然一只巨大的鹰出现在窗台前直接抓走了皇子。等所有侍卫感到的时候，那只巨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事后第三天，皇后因为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自己服毒自杀了。

站在寝宫的最中央，赫托斯听完自己的管家叙述完这件事情的经过，在赫托斯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回想起一句话，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赫托斯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了这句话的根源。在蒂洛斯大陆的那山谷小路，军队开始出发之时，被赫托斯下令钉在木桩上的占卜师对着赫托斯大声的喊到的话，“众神不会容忍杀戮的肆虐，审判与惩罚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