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里的一天,小二把常四打了,听说打了三巴掌,呼的常四眼冒金星,上午十点多钟,血站的院子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常四的眉头上有个血印子,他把自己的破摩托放到一棵梧桐树旁,指着小二大骂,“你他妈打死我啊!来啊!你打死我啊!”常四双手舞叉着,嘴里气得往外流口水,嘟嘟囊囊杀气腾腾,小二给看热闹的人解释着:“他这个王八蛋,不是人,我给你帮忙给你找工作,还请你吃饭,你他妈帮我装车抬东西你就不抬!”看热闹的人都看着常四,嘻嘻哈哈“流血了,淌肠子了,快去包包吧!”常四还是在那站着骂:你混蛋,谁吃你饭了,我可不欠你啊,你有种过来打死我啊!有小青年低声喊着给常四听到:“报警啊,报警!”常四真的掏出来手机在那摁号码,他对着手机大声地喊叫:“警察同志快过来,我快被人打死啦!嗯,真哩,在哪路上?这哪路上?警察同志,我是在这个血站里!”有人光怕事情小,给老常说:“他打你流血了,你得去医院看看,别以后脑震荡了,”也有人出主意:“你咋不打他?去打他,抱住他别让他跑了!”小二知道把事情闹大了,他不该打这个二楞子傻逼蛋。车老板小声告诉小二:“快趁他不注意,你去厕所,然后从那边去站上后门打车回家吧”“是啊是啊,警察来了真不好办了!”常四又在打电话了,小二趁机快步去了厕所,在厕所窗口处他看看常四没有向自己这边观望,小二急匆匆跑向血站小门,他把上衣口袋的手机拿着,心里也很慌乱,他担心自己真被警察抓去拘留或罚款,他越跑越快,路上的行人都回头看他。
当小二跑着怎么盘算脱身时,他听到了老胡的声音:“快上车,快上车!”声音急促而有力,小二回头看到老胡坐在一辆四轮电车上招呼他,他喘着气上了车,开车的司机小二认识但不知道名字,司机对小二说:“你理会个傻子干嘛啊?打人别打脸啊!有伤就不好说了!”老胡也看着小二说:“你咋和常四干起来了?你的钱领了吗?”小二说领了,下楼来看到了常四,就往他脸上呼了三下子;老胡问“哪咋呼出血来了?”小二也纳闷;“不知道啊,估计是他自己手机攥着的车钥匙挡我手时挂的吧!”老胡掏烟让给司机,司机接过来点上,让给小二烟,小二没接说不抽烟,他对司机和老胡说:“谢谢你们啊!哎呀,这事搞的!”小二望着远处的玉米田,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钱在衣服兜里,他叹了一口气。
打架二天后,小二和老刘光头喝酒,老刘说:“常四昨天给我打电话了,他问我见你了不,我说见了,他在县城还找你哩!说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小二说别吓唬他了,他是个拼种傻蛋,光头说:“可别理会他了,就不该给他找工作喊他吃饭,他卖几个钱都花给那个娘们身上了!”老胡说就是就是。
小二和光头老刘那天喝了一瓶半白酒,要不是老胡说下午有事,他们肯定二瓶都喝完才结束。
其实在血站打架的事哪个月都有几次,坐车去的二百人还好,都按车次一车一车有顺序挂号上机器,可这些散号,单独去的人就乱套了,挂号前在血站院子里排队就开始挤了,等值班人员到队伍里发号码,男女就挤的喊叫连天,进到挂号大厅里,本来不允许抽烟的,可是烟雾缭绕,骂声此起彼伏;插队的替换去厕所的吃饭的,队伍乱了,后面的挤前面的,前面的骂后面的,有人骂就有人敢还骂,大多是值班人员劝说站长出来制止了事,二个男的打起来的往往报警解决;警察劝说打架的:“都是苦命人,出来卖血为了生活,值得动手打架吗?”众人附和着劝说着,一天天来了又走了,隔了三天五天又来了。
这就是困难群体的生活,生不容易,活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