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趴下午休,朋友发了个小视频。一看就是明显的摆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和一个穷得像乞丐的老人。不耐烦地点“删除”,谁知点了播放。糟糕!
一直讨厌小视频,因为充斥了太多的无聊、摆拍!手忙脚乱地关了声音,视频也快放完了:一个穷得像乞丐的老人,坐在台阶上啃着馒头,左手边的袋子里,还有一个包子。面前堆着干净的俩编织袋提示你,他不是个乞丐。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凑过来:“大爷,能求你个事吗?我的手机没电了,需要1块钱坐公交车,你能给我1块钱吗?”
瞅了眼年轻人,老人把馒头咬嘴里,两手翻遍衣服,最后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全部家当:一张10块和一张1块钱。哆嗦着抽出那崭新的1块钱,老人头也没抬,递给了年轻人。老人的手还没缩回去,年轻人又来了:“大爷,我没吃早饭,能给我一个包子吃吗?”大爷像是没反应过来。半响,猛地抬起头,看了看年轻人。拎起装馒头的塑料袋,朝年轻人挪了挪。
最后证明,果然是摆拍:小伙啃了口包子,然后拿出100块,递给老人,说是包子钱!朋友也说:太假了吧,谁会向一个穷成这样的人借钱啊!但我却想给这个视频点个赞。
没人会想到向一个陌生穷人借钱——除非你真的身无分文过。这个视频把我拉回了高考的那个中午:和朋友有说有笑从考场出来,父亲突然蹿出来拽起我就走。说今天高考,带我吃顿好的!好说歹说推走了父亲,朋友也不见了!说不定她在车站等我?飞奔到车站,没有!我慌了:东西全放在朋友书包里!
两手空空,看着一趟趟通向学校的公交车(高中住校),最后瞅准一辆人少的公交车,鼓起勇气站在门口,红着脸问司机,自己是高考学生,东西不见了,能不能免费坐个车?皱眉听完我的话,司机不耐烦地摆摆手:“下去!下去!”
另一只脚还没落地,车就开走了。踉跄着稳住身体,退回树荫下。问等车的人借?暗暗观察等车的人群,一个漂亮女士,看起来很和善。再次鼓起勇气,蹭到女士跟前:“您好,打扰一下!”女士和蔼地看向我,让我信心倍增。慢慢地,女士皱起了眉头,后来鄙视地看着我:“说得好听,借,你咋还?我还得为了1块钱去找你?!”
脸红到了脖子根,感受着站台上众人嘲笑、打量的眼神,我又羞,又绝望……干脆走回去好了!反正也就10站路左右!顶着烈日,倔强地走了一站路,突然一想,不行啊:这么走下去,等走回学校,下午的考试都要开始了!!
望着路边的商店,决定再试试!还没走到门口,店老板看我两手空空的囧像,仿佛知道我想干啥一样,立马嫌弃地起身,走到里屋。怎么办?还能问谁借呢?就借1块钱,咋就这么难?不甘又漫无目的地继续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树荫下,坐着两个擦皮鞋的妇女!
犹豫了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听了我的来意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仿佛时间被定格了。几秒后,离我近的那个妇女,把手伸向了口袋,掏出一把皱巴巴的1元钞票,抽出1张递向过来。直到她碰我,我才反应过来:居然借到钱了!!
千恩万谢并承诺下午还她后,我转过身,眼泪不争气地滚了出来。
十多年过去了,这件事被埋在了心底。“你本一贫如洗,依旧善良如初”,默念着小视频的标题,心里忍不住问自己:你还有当初的善良和本心吗?
小时候的自己,一心想着,等父母老了,要好好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可现在呢?每天看见父母,脑子里都是对他们的嫌弃:无知,不懂得教育孩子!如果他们当初用正确的教育理念来引导我,我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子!
谈起原生家庭,谈起父母那代人,要吐槽的简直不要太多!但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我们也会老去!而且随着人类认知的不断提高,我们自以为正确的教育观念,在我们的下一代看来,也会“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