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上班的时候,我无意中听见空中传来隆隆的轰鸣声,抬头望天空,空中除了几朵皑皑白雪般的云朵,却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种声音分明真切地不断传入我的耳鼓,明明有飞机飞过,我却看不见,这不免让人感到些许失落。
我不禁又想起小时候观看天空中飞机的事情了。那时候身处农村的我们,经常会在空中看到飞机的身影。据大孩子们讲,那是战斗机在执行侦察和训练任务。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国家一边在进行经济建设,一边也在备战。那时候我们面临的国际形势复杂而严峻,国家羽翼尚未丰满,列强环伺,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居安思危,保护祖国领空是人民空军义不容辞的职责。
我们那时候很喜欢看电影,尤其喜欢看战斗片,在电影中有时就能看见战斗机的身影,对于翱翔在空中的战鹰充满了好奇。这出没于云端的精灵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敌后侦察,投弹扫射,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兵器。然而只是可惜,由于旧中国积贫积弱,这种先进的兵器过去大多数时候掌握在敌人手上。
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帝国主义的军机在中华大地上狂轰滥炸,犯下滔天罪行。红军长征时期,国民党的飞机在红军战士头顶上肆意轰炸,围追堵截。电影里常常有这样的镜头,战士们将机枪架在头顶上,对着俯冲下来的敌机拼命扫射,然而收效甚微,却并不能伤到敌机的皮毛,眼睁睁地看着敌机耀武扬威地扬长而去。朝鲜战争时期,美帝的飞机对志愿军也造成了很大的威胁。新中国成立以后,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飞机,中国军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
当然,让我对飞机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部反映二战时期的影片《伦敦上空的鹰》。法西斯德国和英国为争夺伦敦上空的制空权展开了殊死的较量,那铺天盖地的如蝗虫般飞机飞行的场面让人震撼。及至后来,我看了好莱坞大片《珍珠港》,我不得不由衷地感叹:飞机真的是个好宝贝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坐上飞机,穿行在万仞之上的云端,放飞心灵,自由翱翔,那将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天真烂漫的童年时代,在一个晴朗的丽日,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天空中忽然传来隆隆的轰鸣声。几个正在玩耍的小伙伴这时候情不自禁不约而同地仰起小脸,眯缝了眼睛,怀着一种激动而兴奋的心情,努力逡巡空中那银灰色的精灵。
“看,在那儿呢!”一个小伙伴兴奋地喊道。
我们寻声望去,在瓦蓝瓦蓝的空中,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有三架银灰色的飞机正排成品字形从远处的空中迤逦而来。看到了,看到了,这是多么壮观的景象啊!过去我只是在电影里,甚至只是在梦里见过它,现在却是肉眼平生第一次领略它的风姿。我目不转睛地贪婪地注视着它,唯恐它瞬间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多么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让这空中美妙的景象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成为永恒。
然而它终究还是飞走了,头顶的轰鸣声越来越弱,飞机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慢慢地变成小点,淹没在浩瀚无垠的白云深处。
在这以后的日子里,我就一直希望能与那些飞机再次邂逅。渐渐地我发现这并不是奢望,只要是晴天,隔三岔五的,我就能在空中见到飞机的身影。有时是一架,有时是两架,甚至更多。飞机在空中千姿百态,运气好的时候,我们还能看到从飞机的尾翼里拉出一条条烟雾彩带。为什么会经常看到这些飞机呢?大人们告诉我说,我们村附近的九队大山顶上有一处雷达基站,我们这一带处在飞机的航线上,时时见到飞机也就不足为怪了。
关于那座山上的雷达,大孩子们曾经讲了一个故事。说是山上有一条巨大的蟒蛇,牛呀、羊呀从山上经过,经常被它吃掉,甚至连一些小孩也不能幸免。这听来常常让我们感到惊悚。更夸张的是,曾经有一架飞机从山顶经过,那蟒蛇张开它的巨嘴,对着飞机一阵猛吸,那飞机摇摇欲坠,差点从空中落下来呢!那时我们对此深信不疑,只是长大以后,才知道这种说法的荒诞不稽。
这个故事虽然有些离奇,但小时候我们经常会看到空中的飞机,这却是事实。倒不像现在,社会进步了,在我们当地农村,看到飞机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了,好比现在常常只闻其声,却难觅其踪,让人平添惆怅。
前两年在省城里,有一次我无意中目睹了一架客机起飞的身影,那巨大的机身外形与我小时候远距离观察到的飞机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不过那已经是我与飞机的最近亲密接触了。
对现代人来说,工作或旅游出行,乘坐飞机早已并非一件新奇的事情,而且据说飞机是最便捷最安全的交通工具。然而让我稍觉遗憾的是,我一次乘坐飞机的经历也没有过。尽管实现这个愿望并非难事,但不是机缘巧合,我也没有去刻意为之。我身边的一些朋友中,和我一样从未坐过飞机的人不在少数。
听说我们城市附近的一家机场年内就将建成通航,这是一件可喜的事情。我想我乘坐飞机的梦想也越来越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