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闻报道工作渐入佳境。
那时候很傻,不知道搞报道还有“通联”一说。
只知道不停地采访,不停的琢磨,不停的写稿,不停的修改。
之后,以最传统的方式,用书信邮给报社,邮给从未见面的编辑。
这期间,好心人提醒我:别傻呵呵地只知道写,没事搞搞通联。
通联?什么东东?
真的不明白。
没人给我细讲,我也没深问,依旧靠一篇接一篇的稿子去打动编辑。
源自我手的新闻报道稿,不时会出现军内外的大小报纸上。
一年之后,当这离开边防团到军分区机关的时候,才知道通联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白了,就是搞好与报社编辑的关系。
人熟是个宝。人熟了,啥事都好办。
那时真不懂这些东西。
只知道靠苦干去赢得认可。
那时候,见报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稿酬单如雪片似飞来,有时一来一打。
小稿小酬,几块,十几块,少得可怜。
虽然称不上什么大稿,但对一个地处偏远的边防团来说,我已经在创造历史。
团长、政委和政治处主任自然很高兴。
1999年7月,实习期满,终于正式提干了。
肩上的红牌换成少尉军衔。
多年的愿望,多年的奋斗,终于实现了。
心情自然很激动。
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妈妈:小儿当上军官了。
电话那头,妈妈有些哽咽。
我知道,自从我穿上军装,妈妈最盼望的,应该就是我肩上的那一杠一星了。
从小就对我寄予厚望的妈妈,终于可以挺直腰杆骄傲地对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宣称:我小儿当上军官了!
那个消息,应该让妈妈很自豪、很骄傲。
多年的心血,多年的期盼,终于得到回到。
虽然通过电话,妈妈还是很认真地给我写了一封信。
信写得很长很大。
妈妈叮嘱我:提干不算啥,只是个新的开始。
妈妈叮嘱我:咱是农村孩子,没钱没势,只有靠自己苦干实干,千万别偷奸耍滑。
妈妈叮嘱我:既要尊重领导,服从领导,也要和同事搞好关系,还要体谅战士的冷暖疾苦。
妈妈叮嘱我:你是从战士一步步走过来了,对小兵好一些,千万不要忘本。
妈妈的这封来信对我触动很大。
我决定照着去做。
苦干实干没得说,继续加油就是了。
服从领导也没问题,不服从也不行啊。
与同事搞好关系也没问题,我从来就不是一个遭人烦的人。
对战士好一些,我也能够做到。
我很庆幸自己有过士兵生涯。
对兵,对战士,真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在边防团政工作期间,政治处的打字员叫王冬青,内蒙人。
小伙儿有个性,一般人指挥不了。
可能我比较年轻,可能我比较随和,小王很愿意与我交流,让他帮忙干点事情,从不推脱。
在这里,我还结识了一大帮好战友、好同事、好老乡。
那时的感情真的很纯真。
周末的时候,我们机关的一帮光棍,啥菜没有,一付扑克,一箱啤酒,比大猜小,喝得天翻地覆,笑语连天。
谁的女朋友来队了,集体上阵,帮着呼悠,帮着忙乎,帮着出主意怎么尽快攻下山头。
平时个人有什么事情,大伙儿二话不讲,有钱出钱,没钱出力,真诚得让人直抹眼泪。
年轻时,我们不懂世俗,却懂得真诚。
年轻时,我们不懂世故,却懂得率真。
年轻时结识下的朋友,可以是一生的朋友。
即便很多年不见面,再见面,一见如故。
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很妙,让人回味。
渝夫2010年2月10日4时22分写于辽宁省沈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