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了风雪,独自驾车到三百里外上班,只是单纯的上班,并不是赴一个浪漫的约。这样的旅程经年累月,并没有什么特别。
然而下雪这件事,老天并不会提前通知,人家想下就下,不想下你也求不来。
冰雪路面太好玩了!它会拉长你的反射弧,缩短你的生命线,也会眯起你水汪汪的大眼睛,所以我戴了个墨镜。这墨镜据说是偏光的,而且是牌子,牌子!跟班尼路差不多,具体什么牌子本人没有记住,因为我向来不大注意这些,而且它的真假我也并不清楚。毕竟它已经陪伴我好些年了,无论阳光晃眼还是对面甜心的大远光灯,如今它还协助我克服了对雪盲的担忧,所以是什么牌子已经显得并不重要,毕竟感情要比身份重要得多——讨一个老婆也是如此。
昏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四野茫茫,途次早行之客;道阻且长,不留半点风情。
一个直道,我卯足了劲,激发起涡轮亢奋的回应,转速顺畅的突破3000,借道,加速!看来超过前面尾随重卡的小轿车只在秒米之间。
可是,小轿车居然加速了!他也要借道超过尾随的那辆重卡!对向来车连续变光示警!吁……!微左舵!变道!刹车!回正!握紧方向盘!4S店销售顾问的话终于有一句被验证是真的了!所谓的“全时四驱”看来诚不欺我!小甩尾之后车速降到了40,ABS的抗议把发动机气得直咳嗽,嗯,底盘还算扎实,得益于我的体重和满载的服装鞋帽。
收音机里的主播还在调侃,空调里暖暖的呼吸告诉我,岁月依然静好。
七十公里之后,雪色遥看近却无,车外温度-6℃,能见度不断提升。城市的调频里还在诉说着星期一人们的焦躁和认真飘落的雪花,拥堵和咒骂已经渐行渐远,而我又一次在生活的轨道上和小寒节气重逢。
一带远山朦胧中透出磅礴之势,群起的鸟雀惊慌的躲进枯槁的树丛,鹞鹰盘旋,食物链的顶端,依然难以摆脱岁月的无情和凛冬无差别的寒冷,花开叶落,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