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睡觉时,偏偏睡不够;没时间睡觉时,却偏偏睡不醒。这也许就是像我这样的懒人所能体会到的生活吧。
说自己懒,我是没有任何反驳的语言的。
天气很好,可以从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那金色的阳光就可以知道。躺在床上,四肢麻木,脑子却异常清醒。清醒着再不出门工作早晚得客死异乡。可是,四肢麻木了,动弹不得。
以前还有理想,有目标的时候,觉得外面喧嚣的世界是那么的美丽与可爱。自从没了理想跟目标,觉得喧嚣只是吵闹,并没有美丽与可爱可言。汽车的喇叭声,商贩的叫唤声,商场里的广播声,床脚风扇的突突声,天上飞机的轰轰声,还有肚子饿了响起得咕噜声,都让我感到是那样的不安,那样的烦躁。我讨厌听到外面一切能传进耳朵的声音,讨厌它们正如讨厌自己对它们无能为力一样:既打不死,也消不灭。
倘在床上不动,除了身体不动,原来还可以动思想。这是唯一一件可以让我感到欣慰的事情。倘是做不了"行动派",做个"思想家"也不错。
终于活成了活死人的样子。
除了怕听到声音以外,突然又讨厌床了起来。从讨厌变成了憎恶,于是想到起来用脚踹它,可是终究还是没能站起来,因为我的脚已经麻木了。没想到,竟连床都敌不过了。
终于活成了吃了等死的走肉。
怕光,怕冷,怕出门,怕见人,活脱脱成了一具千年老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