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站,跟在后面走着的大外甥对我说,小姨,等下走的时候能不能抱一下我们或者亲一亲我们啊?我听了心里是开心的,当然可以啊。然后正要检票的时候发现找不到票了,真的有点被吓到,差点毁掉一世英名,好在还是找到了,这时站在旁边的大外甥说,小姨别忘记了啊。收拾好慌乱的心情,忽略掉他那张想要哭的脸,我蹲下去抱了抱他,没事啊,好好的,然后抱了下小外甥,不要再打哥哥了哈。然后跟姐夫,外甥挥手告别检票进站,看到小外甥不甚自然的表情,我转回了头,我怕我的目光会让他哭。进了候车室,我留意了一下玻璃墙外面的走道,没有熟悉的身影,嗯,挺好的。离别这回事,经历得越快,释怀得越快。我希望他们很快开心起来。
在候车室坐下来,跟大姐聊了几句告别的话。正吃着东西,就开始检票了,于是乎,转眼就到了车上,跟姐姐姐夫报了平安,躺下来刷了刷视频,眼看着到了晚餐时间,又起来吃了点东西,躺着准备听会儿歌就睡了,眼睛有点疲劳。
听到的第一首歌是昨晚上刚收藏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了听到好听的歌就要收藏起来的习惯,这习惯挺好的,是黄义达的《那女孩对我说》。这是一首有点伤感的爱情歌曲。然而在我听来,这伤感却勾起了我亲情的感伤。呵,曾经的那个女孩,那个在我脑海里存在了很久很久的形象,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很久很久了。我看到大姐的眼角爬上了皱纹,有时我说,你跟二姐都有双眼皮,为什么我就是一单一双,这双还是内双,我要不去割一个双眼皮吧?你说,不要去割,搞不好会显老。我,好吧。单就单着吧。
我想起两个外甥说,小姨我不想你走,想起大外甥进了火车站之后的叹气。想起我那时候说,我上次来的时候你是几年级?大外甥说,你上次来的时候我还是一年级,现在我都六年级了!我说,啊!是啊,五年了啊。都五年了啊,这五年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你弟弟也是,当时候那么小,现在都五岁了。我想起早上去买菜的时候,那个老板娘跟我聊了几句,当时我有点诧异她怎么知道我读书什么的,当时想着大姐还能跟附近的人聊聊天也挺好的。现在我只觉得,有什么话也只能跟不熟的人聊聊,心有点酸。我感觉姐夫现在的沉默比以前多了一点,理解所有的沉默。我吧,大概是,别人沉默我也沉默,别人爱说我也能说的人吧,可能,还是觉得沉默不太好,因为不能交流,因为觉得难以沟通。我想起昨天教大外甥做题目,他总是不懂,我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自问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自认跟我姐比我还是好那么一丢丢。我想,之前要是打好基础了的话,现在应该会好一点吧。那时候我在哪里呢?
那些我缺席的时光,早已经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在他们身上打上了它的烙印。大概这就是我哭的原因吧。
有句话说,长姐如母。这些年来看着大姐,我越来越心安。而这份心安也让我难受。因为我缺席的那些时光,因着那些时光的烙印,因为这距离,我曾以为那只是风筝的线。所以我听着《那女孩对我说》哭了,如此的后知后觉。也许很多事情我必须要承认了。承认我的无可奈何。
时光,还是,请您仁慈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