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夕阳还在我右边,阳光透过窗户,洒满在车厢的过道里,窗外满目绿色正在不知疲倦地倒退着,终于在余晖渐渐散去的时候隐没在黑夜里,像不断起伏的兽脊——你想像这是一列开往希望的火车,车外群兽追赶,不时冲撞车厢,而列车正在全速前进,车上载着几百条生命……
其实在这之前你还有很多想象,躺在床铺上,你用被子蒙住自己,想像这是一趟秘密押送人体实验品的列车;站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看着抖动的地板,想着一个意外列车断开,你机智地纵身一跃脱离了危险……(这娃有病吧)
刚刚老石发来信息,大概意思是,独自一人,火车,北上,异乡,我终于如愿了。
我差点忘记曾经我是一个多么渴求远方的青年。
心是依旧流浪着,但当身体真正上路,“其实也就那样”。这种直觉在火车开出不到十分钟在我脑中炸开,随即化成一种无赖失落的情绪。我真想一通电话打过去告诉陈小姐能不能换成飞机。
起码到目前为止证实了一件事,火车在行驶的时候并不发出“况且况且”的声音,也许绿皮火车才是。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窗外的寂静荒凉,陌生的山头上即使有几处民居看起来也和南方没有什么异常。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很多人,想起他,想起老石,想起自己过去未来,想起李万基。要是他在,像世界上所有威严的慈爱的父亲一样,他会做些什么;夏天即将过去,我还是没和老石搭上开往西藏的列车;可能更遗憾的是我失去了可以跟我说说笑笑的李万基。
我依然是感情里的失败者。
似乎在这时候,一切都变得能够宽恕和宽容。耐心的接起所有电话,再耐心地分享风景。比起那份与生俱来的不安与流浪情怀,这才是我执着于离开的一大原因吧。距离让你们都变得可爱。
火车满足你对远方的幻想,而你早已料到到达每一个他乡的失望。她其实早就知道真正的远方是他们,她会停下吗,她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