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所在的科每天都在生离死别这件事。之前读过薄世宁的《命悬一线,我不放手》,通过文字感受到生命脆弱,ICU中事态变迁,有的人的生命就像风中残烛,经不起更多的损伤。
今天有个别人床上的老病人,MDS后,最近几天也仅仅依靠血管活性药物维持着,家属之前就签署了放弃有创治疗知情同意书,意思是让病人走的安详一些。今天早上血压心率直接拉不动,告知患者家属。家属之前确实也很冷静地想过这件事,但是在生死面前很多情绪会迎来直接爆发。面对需要填写信息的四联单时,家属在ICU的铁门外,不知道内部的情况,只能思维不停地攻击自己,当然也质问“为什么不给他输血”,输血是他们唯一能为里面的家属做的事情,殊不知情况已是天人两隔,并不是输血就可以解决的生命体征不稳。很多时候我们会在理性情况下想到合理的措施,但当面临“临门一脚”时,这种曾经想到过的极端情景真正真正扑面而来,始终会有一个延迟反应的空档期。我们会大脑空白,举足无措,崩溃。
不知道最后家属是如何渡过这无助等待的1个小时。直到我们正式拔管、填报表、整理床面后家属方才进了ICU来与病人见最后一面,这是生死的离别。看着眼前人,也想起了外婆、奶奶、以前送走过的病人。
生与死之间的悲伤虽会被住院期间多次告病重稀释,但依旧会在最后相送时爆发。冷冷的手,冷冷的脸,穿上光鲜干净的衣服,却再也无法对最挚爱的人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