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传统的形而上学来说,不是这样,传统的形而上学来说恰恰是要把一个事物,以及他自身相同等同起来,这个时候我们才能够做一个形而上学的规定,说这个事物就是他自身。
所以,亚里斯多德那里,形而上学的概念的理解,就是Being as Being,形而上学不是在讨论一个事物成其为存在,而是讨论为什么我们把Being叫做Being,这是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讨论的问题,为什么我们把一个存在叫做存在,而不叫做非存在。
当我把存在叫做存在,这个时候形成的知识叫真知识;当我把一个存在叫做不存在,这叫假知识。真知识,我们通常就把它叫做真理;假知识,我们把它叫做谬误。
因而,这个时候,我们就有了真理与谬误的区分了。而真理就是“一个事物与其自身相同”,就叫真理。所以,identity就构成了形而上学讨论的核心。identity谈的就是A=A,A=A就是同义反复。
所以,对“同义反复”的讨论,是传统形而上学关心的问题,但不是康德的形而上学关心的问题。
实际上是一种同义反复,而这种同义反复,实际上就是传统的形而上学所讨论的核心问题,而对于康德来说,更重要的是先天综合的判断。
那么,我们看后天的情况是怎样的?
作为后天的知识,以分析的判断结合来形成一个后天的分析,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是分析它一定是先天的,它不能是后天的。
但是,当代有一个物理逻辑学家,也是分析哲学家叫克里普克(S.Kripke),他提出一个概念,就是说关于先天与分析的说法,他认为这两者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一个紧密的内在的联系。
它们两者之间谈的是两个问题,他说先天的问题谈的是一个本体论的问题,因为它涉及到是一个人的认识,活动的先后次序问题,它是个本体论的问题;而关于判断的讨论,它是一个认识论的问题。
因而,不能把两个问题,截然地等同起来。他说,如果要谈的话,我们也可以谈某种所谓的后天的分析,为什么可以谈后天的分析?
因为分析,它意味着一种逻辑形式的规定,但是,对这个逻辑形式的认识,它却可以是后天的,不一定是先天的。所以,他认为可以存在后天分析判断,这是今天的哲学家克里普克,他的关于后天分析可以成立的说法,引起了哲学界的一个轩然大波,但是,他的证明是非常有力量的,也很难去反驳他,这个是后话。
因为在康德那里,是不存在后天分析判断,对于后天综合判断显然就是一种经验命题了,所有的综合命题它只要是综合判断,只要是后天的,他一定是个经验的。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说,后来综合判断就是经验命题。
因而,只有先天综合判断,是一个最出现麻烦的地方,别的地方都很好可以得到解释,恰恰是这个地方是不好解释的,就是说“先天的又是综合的”,怎么可以成立?
所以,形而上学的问题或者叫先验哲学的问题,就是要解决先天综合判断如何可能的问题。
所以,这就变成了康德哲学的一个首要问题了。
他认为,先天综合判断应当具有这样的特征。首先这样的判断一定是先天的,也就是说,它应当是必然的和普遍为真的,它不能够是什么偶然的,是后天形成的,它也不能够是特殊的,应当是普遍的。
但同时,它又是综合性的判断,因而,要求他为此应当增加了认识内容,从而扩展了知识,所以,它应当是综合的。这是康德所强调的先天综合判断的想法。
这样的先天综合判断,它设定了关于综合的两重含义,就是一个要是把谓词,以并不包含它的一些概念连接起来,因而,它预设了第三种要素。
我们要特别要强调这种第三种要素,恰恰就是康德哲学所要解决的一个棘手问题。
就是说,如果先天的判断、先天知识,它是一种不依赖于后天的,所以,他就不应当增加新知识。也就是所有的谓词里面,它的内容都应当已然包含在了主词当中,所以,从主词到谓词的判定,应当是按照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的概念——是必然推出的一个结果。
它不能有偶然性的,但是,一旦加上了综合的要素,它就会产生偶然性了。因为综合的要素,它一定是讲的是偶然性,一定又是讲的是后天认识的结果,它不能是先天的了。
所以,这里就出现了一个矛盾,你怎么把这种本来应该规定为先天的必然的东西,而又增加了一个后天的偶然的东西,或者叫综合性的偶然的东西,这两者之间,一定有个东西在中间起作用,使得这两个连接起来,所以,连接先天与综合之间的东西就叫做第三者。
所以,第三者就是要把这两者之间联系起来,怎么把它联系起来?
第三种要素,就是一种先验综合的原则。
先业综合原则,就是指“我们可以以一种先天的方式,来对后天所形成的综合判断,给出一个先天形式”。
所以,在这里,先验综合或者叫先验演绎的方式,实际上就在于这种先天形式。这种先天形式,是通过知性的范畴和概念给出的。因而,知性本身,它具有某种先天形式。
这个“知性”,就是我们经常说的Understanding,知性形式——>范畴、概念,它们成为一种知性形式,由此来形成我们的综合判断。因而,综合判断是根据这样的先天的知性形式,来构造出来的。
康德认为,这样一种综合行为,是在主体方面所形成的一种整体。
所以,在康德主义里面有一个词,叫统一性(unity),统一性形成了整体(intergration)。这样一种概念,它实际上构成了康德一开始用所谓的感性的直观,去把握对象的一种方式。
刚才我们一在强调说,认识的活动,是从感性出发去把握对象,怎么去把握对象?
不是对象作用于我们,然后我们去把握对象;而是我们人是先有一种统括对象的能力,这种统括就叫统合,comprenhsion,其实就是理解,但是,这种理解是一种统合性的理解,是对统一性和整体的理解。
因而,这样的“知性形式”,它一开始就被作用在了,我们感性直观去把握对象的过程当中。是我们一下通过整体的方式去把握对象,而不是像瞎子摸象一样,我们只能看到事物的某一个局部。
但是,整体把握对象的方式,它并不是说,我们真的可以马上认识到对象,或者能够说出对象是什么,而仅仅是我们通过直观,通过知性的方式,去规定对象的某种具体环节。
换句话说,这样的具体环节,是通过我们用“概念”的方式一个一个去把握的。
所以,在康德那里给出了12个范畴,那就是六对范畴,那些范畴我们可以读出每一对范畴之间内在关系,通过范畴来把握对象,也是通过概念来理解对象,这是一种整体把握对象的方式。
而这种方式,就叫做先天综合能力。
先天的综合能力,就说我们不仅仅是先天的,同时又是综合性的,所谓综合性就是指我们可以整体的直观对象,这就是一种综合能力。
因而,这种先验的综合能力,就构成了他的所谓的“先验演绎”的核心内容。
其实,演绎的概念,本来就是和分析相关的。因为演绎,就是一种具有必然性的推理活动,我们怎么能够可以从一个事物,推出它所不具有的内容,如果按照演绎的道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本来那个事物不存在这个特征,你却说,“通过演绎的方式,从他的概念当中,直接可以推演出来”,按照传统逻辑的演绎方式是不可能的。
但是,康德说,“我可以做到”。所以,他的演绎逻辑或者叫先验逻辑,颠覆了传统的形式逻辑,他把传统的形式逻辑仅仅规定为,“简单的,从主词到谓词的必然推理关系”,推翻了。
他说,“我从主词,也可以必然的推出,主词当中不包含的内容”,而这样的推出形成的概念,形成的判断,就叫做先天综合判断。
先天综合判断,它颠覆了传统的形式逻辑,所以,他把自己的逻辑叫做先验逻辑。
他说:
并非任何一种先天的知识,而是唯有使我们认识到某些表象(直观或者概念),仅仅先天的被应用,或者仅仅先天的以何以如此的知识,才应必须被称为先验的(知识的先天可能性或者知识的先天应用),……
因此先验的和经验的之间的区别,仅仅属于对知识的批判,不涉及知识与其对象的关系。
我们通常理解的这种逻辑的概念,通常会涉及到对象的存在,也就是说,我们会涉及到知识,以及知识与所谈的对象的关系,这是我们形式逻辑当中会经常使用到的。比如说,当我们判断一个事物,是否能够符合逻辑的要求的时候,我们是对这个事物的判断,而不是对判断的形式给出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