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光,这是个格式化的城市,一致的符号,一致的标识,一致的商业街道,一致的品牌服饰,一致的美食小吃,还有一致的车水马龙包含在这一致的风景里。
舍友经常出去吃饭,一次出门,需要精心的打扮,躯壳需要漂亮的出去,无关于其他。和他们坐上地铁时,每个人漠然拿出手机,看着玻璃投射的影子,浑浑浊浊的光,显得有点迟钝,那时候突然不明白我为何要跟着他们出来,目的是想透气,但是更加透不过气来。影影绰绰的人群,同样的姿势,上上下下的人来往穿梭,地铁拉着一拨一拨的我们运往城市的各个角落,突然心里有一种虚空的感觉。我的以后仿佛也清晰可见,身旁没有熟悉的景,没有熟悉的人,没有熟悉的情。我想我肯定在原地踏步,忘记跟上前了。
想起李娟笔下的牧场,食物是最安抚人心的慰藉,一切的不期而遇从吃而始,从吃而终。扎拜克妈妈的一家人一年四季颠沛流离的转场,赶着牛羊,鞭着骆驼的寻找草源。往往一个偌大牧场,也许只有一家人,最近的邻居可能还需要走上四五个小时才可以到达,互相拜访此时此刻成为了一件慎重而热闹的事情,旷野上的每个人都期待这样的相遇。他们的生命就这么全然寂静的走下去,一户转场驼队的路过,都可以成为一周的谈资,一周过后,也许还会再次站在房屋前,像动物的反刍一样再次说着那个驼队有几匹马,有几只骆驼,谈论着他们的富有或贫穷。这和城市是不一样孤独,一个信息匮乏,一个信息爆炸,一个可以独守在广袤的天地,一个只能独居于阁楼的一隅。
这个世界,热闹又寂寞。
而我此刻突然想听听歌,和自己说说话。
昨日下午阳光很好,想去晒晒太阳,想以树叶的姿态去亲吻阳光,光合作用 多么美妙,可以吐息在大地之上。现已深秋,偶尔一阵风在路上撒野,掀开阳光下的假象,有时候这个城市显得不那么真实。早上有雾,确切的说应该是雾霾,四周房屋拦腰埋在雾霾之中,黑影幢幢。雾霾没有青烟那么飘渺,浓稠的像二食堂的黑米粥,搅也搅不开。晚上,硫的味道呛着我的鼻孔,鼻翼下干燥得想排斥一切的空气,情愿窒息着。这个城市,我如何也喜欢不来。
我对北方的城市充满了偏见,可是,却又惊喜于它偶尔的温柔。某天中午,天薄的透明,白云仿佛淡淡的在苍穹轻轻抹了一层,轻飘飘的,好想当成果冻咬一口。飞机拖着一条尾巴,那痕迹久久不能消散,有时候就看着那条尾巴一点点隐逝,和周围慢慢融合,直至无法寻其踪影,这样的时间荒废的让自己都羡慕自己。
高中的时候,经常有人往天空指着,“看,飞机”,结果当我真的往空中望去,天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会比现在的拥有更幸福。
渐入冬天,天津的夜来得越来越早,黑夜里空中的灯光在遥远的地方明明灭灭的闪烁着,缓缓的移动,它不是星星,却总误以为是星星。是怪它带给我的假象,还是怪我强加的自以为?这份自以为,悄悄剥夺着我对天空的留恋,不想再看头顶的世界,它同周边一样,看不见真实的存在。
今夜天气微冷,待在宿舍,拿起书,书里的世界仍旧不真实,可至少它有诚实的告诉我它的不真实,比外面的世界可爱的多,不是吗?
此时,我同自己,寂寞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