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遇到了大一那会儿在英语图书馆练口语时认识的一个很喜欢英语的男生,两年未见,他依然是当时那副模样。怀里抱着厚厚的几本英语书,步履匆忙,要不是我主动打招呼,他甚至只顾着埋头往前走,根本没有看到我。我和他随便聊了聊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儿,他跟我说,他正在准备考英语导游资格考试。因为大一大二的时候已经把本专业该学的东西全都掌握了,再加上自己对英语本身就特别喜欢,而且从小热爱名山大川,就想着,要是能够成为导游,还能给外国游客介绍中国秀美景色,简直特合他心意。
他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完全不见大一那会儿想跟外教聊天却硬是憋不出一个音时的羞怯样儿。说实话,当时我是有些怀疑的,觉得他可能只是在跟我开一个玩笑而已。他大概是看出了我表现出的那种质疑,竟然立即开启了全英文模式。我无比诧异,眼前这个操着地道美式英语的男孩儿过去两年到底是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才能有如此大的进步?要知道,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两年前的他就是一个口语基础几乎为零、英语高考成绩甚至只有52分不折不扣的“学渣”,可正是这样一个学渣大学两年就那么单纯的喜欢这把他虐了一遍又一遍的英语,硬生生的在这条学英语的道路上摸爬滚打,硬是成功逆袭,在学有余力之时又选修了俄语。
其实不用他说出来,单就看他抱在怀里的那本被翻的不像样的牛津高阶词典,我也知道,他一定是熬过无数个夜,做过n多道练习题,背了估计连他也数不清的词汇、短语和篇章,厚着脸皮不顾旁人的讥讽一次又一次的往英语图书管理蹿,甚至是做了比这多更多的旁人难以形容的努力,才会有今天这种“一言不合飙英语的底气”。
我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挺有上进心的人,也是个甘心为自己追求的东西而狠命努力的人。可是在他面前,我依然觉得自己还是low感十足。不仅仅是因为现在他取得的进步让我自感惭愧,更多的是因为他身上所具备的那种近乎执拗的勇气和毅力让我倍感难堪。仔细想想,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我竟然从未执拗地坚持过什么,即使是那些我觉得感兴趣的事情也只是那么不咸不淡的喜欢着,从未真正竭尽全力的去爱过去深入的研究过。
蓦地,我竟无比恐惧,生怕缺乏的那种对生活对梦想的执着,让我变成一个不但平凡甚至平庸的人。要知道那种平静到如同一潭死水的生活,是比奔波劳累更能够消耗人意志力的。我甚至不敢想象没有一丝一毫勇气和毅力为了追求些什么东西而认真努力,那样的人生该是有多么黯淡无光。
我依然记得临了,那个男孩跟我打趣儿说:“嘿,你知道吗,其实有时候我还在痴心妄想以后能出国呢!”我没有正面回应,但是心里却特别相信他。当一个执拗的人和心底里渴望的事儿,杠上时必然会激起电光火石般绚丽的景象。所以,如果有什么人能够很耀眼的话,那其中必然有一个人会是他。
我多希望,我们都能成为那个执拗的人,坚持着曾经扬言喜欢的东西,义无反顾,甚至决绝惨烈。也许我们并不能靠着那个喜欢的事儿,成就什么高格的人生,但至少,当我们奔走不动时,回忆人生不会因为泛泛的说无数次喜欢却未能全身心的投入过,而留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