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松林

阳光洒在树林里,静听鸟叫声的清晨……

太阳的光线从侧面开始从松树的树干上往下移,伴着山雀叽叽喳喳的声音,白日的温暖一点点靠近我的窗台,这是又一个无事的清晨正在来临。

清晨没有风声,山林有一种寂寞的宁静。有时候一整天我都无所事事,只是在附近的路上走走,直到等到太阳重新在不远的山间落下。有时候我会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石桥上,小石桥静静地蜷缩在四面小山的怀抱里,温暖得一如幼时的襁褓,坐在桥边的石阶上,太阳的手臂紧紧拥抱我,揽我在他巨大的怀抱中,让我昏昏欲睡。有时有村民在石桥下的水田里耕作,背着巨大的背篓。有时候有小孩,憨态可掬地坐在田埂上,咿咿呀呀地发出稚嫩的声音,有时候他会突然大哭,脸上的泪珠子在太阳下扑簌簌地滚落。这时候我会看着他笑,不知道当年我是不是也是这样。

在这些山坡上的松林里闲转,或许一不小心你就会转进谁家的院子里,在一丛丛高大的翠竹的掩映下,有清澈的水流停驻的池塘,有一排排凌乱的木栅栏,有古老的青石台阶,甚至还有祠堂。祠堂的格局很有江南的风韵,大门是整块巨石砌成的,工整坚韧,又不失柔和。门庭上有石刻的雕花,年代久远,花纹有的已经模糊不清了,有木刻的顶着横梁的莲花座,有弓形的主梁。祠堂的厅堂里有矩形的蓄水池,是用巨石凿就的,积水因长时间没有清理已经腐烂成稠绿色,但是没有恶臭的味道,那般静默,好像凝固了这里几千年的思念,那般清冷,好像看透了人间所有的纷争。院里两侧的小通道后面是很多房间,一排排虽然破旧但依然存在的屋的轮廓,似乎展现着昔日居住在里面的所有喜喜悲悲,似乎听得见日里小心翼翼却凌乱的嘈杂声,似乎有哪一房媳妇的埋怨声,有在长辈面前胆怯的说话声,有小儿的啼哭声……只是这些声音全部都在这个矩形的水池里被淹没,现在留给我们的是一池死寂,一池浓浓的死寂。

我呆呆地站在这里,看着潮湿的水滴从屋檐上一滴一滴掉下来,哦,下雨了。有冷风穿过祠堂,吹皱了我对于这个地方所能想到的所有画面,潮湿的空气粘在被打湿的想象里,让它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飘舞,我抬头看了看那已经疲惫了的木莲花,心想你还能坚持多久。我成了山间阵雨中唯一一个被困的滞留者,在这个废旧的祠堂,在这个用木莲花撑起的屋檐下,幸运的等待一场雨过去,这是一段孤寂的时间,漫长得足够遗忘一场刻骨的伤痛。

晚上反反复复在床上睡不着觉,这种情况是很罕见的,也可能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从思想到身体的痛苦折磨得我也不能眠,这也应该是情理中的事情。从我学会了思考到现在,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年,有多少梦境从我的生命中一晃而过,有多少幻想在我的世界里穿梭,可是我都来不及去记住它们,甚至来不及记住昨天晚上的梦。我想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因为我这些年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是昨晚上失眠的成果,我发现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在不断流逝的岁月中踌躇不前,或者一脸迷惑,以至于到了二十四岁了生命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也没有什么成绩。

我的二十四年除了敏感的童年时代留下的恐惧和叛逆的种子之外,成长中我淋漓尽致的发挥了这种叛逆带来的快感,也因此吃尽了苦头。其余我的生活一塌糊涂,没有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没有学会独立,没有获得收拾整理家务的能力,没有形成一个积极向上的乐观的心态,丢失了上帝赐予我的灵气,变成了一个庸俗的,不断用时间挥霍浪费生命的人。想到这里我觉得我只得为我的生命大声哭泣,这种哭泣充满了对现在生活的绝望、迷茫,还有与生俱来的无法泯灭的伤感。

自己又把自己推进了那个千百次误入的黑洞,没有一点光亮令人窒息,而且往前走只能是巨大、坚硬的墙壁,只有原路返回才能找到继续前进的勇气。于是我的思想一次次撞进这巨大的黑洞里,一次次又被生的欲望拉扯到原路返回,继续我虽然不堪,但依然向往光明的生命之途。我不知道这条路有多么漫长亦或短暂,有多么崎岖或者平坦,也不知道能不能学会用自己的力量去规划设计,或许我永远也学不会这一点,我的懒惰永远告诉自己,听从命运吧,他会把我带到哪里……,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最后命运把我推进命运的边沟,然后嘲笑着说,这就是我带你到的地方,你注定是填筑边沟的可怜人。到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反抗,会不会终于醒悟,原来等待上帝不过是对自己生命的亵渎,什么时候都要把好自己的方向,丝毫不可松懈。命运是个可恶的家伙,他什么时候都想把你推到阴暗的边沟里去,让自己保持清醒吧,我只能对我可怜的生命说。虽然它蹒跚在似乎宽阔无边的大草原上,甚至迷恋上了这里纯美的风景,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才万分担心。

我在寻找一种可行的方案来约束我,或者寻找一种方案能够快速的把我从这种停滞的状态中解救出来,我的思维有限,视野也有限,承担生命的能力也有限,我只能选择对我来说最可行的方案。我想到努力让自己获得继续上学的机会,这样我就可以把自己放在一个大的环境下被外界和自身推动着学习,继续靠近我为自己设想的目标;或者继续留在我现在的环境中,依靠自身的约束继续前进,靠向自己的目标。这两者都不是一条舒适的选择,他们都需要强烈的自我约束意识,还有自我约束的能力。尤其是后者。我明白我不能逃脱这样的约束,因为我必须为我自己负责。原因很简单,只是不想让自己被命运推进历史的边沟里去,我惧怕我的懒惰带给我的是这个可怕的结局。我惧怕这种结局。惧怕我固执倔强的性格会因为看不见希望而自我毁灭。我颤抖着我微弱的双手想抓住什么,可是我知道没有什么我能够抓得住,除非我能抓住时间。可是时间是能抓得住的吗?我说寻找一种方法就可以抓得住,肯定有人笑我了。但是我相信一定有一种方法让我们抓住时间的长绳,在上面打结,甚至把我们整个身体都向它靠拢,最后和它合为一体。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牢牢抓住了时间,当然伴随着的是我们用我们全部的生命去靠拢它,这种靠拢就是牺牲。牺牲不是死亡,它是特殊意义上的死亡,是有价值的死亡。而我们所需要的意义就在这个价值上。我不敢评判什么是价值,我只能说到这里。

生命的渺小和思维的复杂让我对生活充满了恐惧,有时候我不敢涉足任何复杂的东西,除了不小心掉进的情感的怪圈之外,我承认感情是一种复杂却又极其简单的东西,它变幻的太快,稍不留心就会触摸不到它的本质。稍微的犹豫也能让你陷入一种绝对的疑惑和恐慌中,这种疑惑足以折磨得你焦头烂额,忽然的一片晴朗之天就陷入昏暗,就像你正走在畅通无阻的霓虹街头,忽然一不留神思想的渗入,就冲破了情感的宁静,冲出了很多冥界仙界的幽灵来,穿梭在空旷的街头。让你的世界突然嘈杂起来,混乱起来。他们在灵魂的空间无序的纷飞,嘶喊着,呼叫着,甚至要攫去我的思维了,让我丧失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判断力。我不敢再迈出一步,看着他们在我的身体周围毫无头绪的纷飞,我只能停下来,注视着他们,还要承受他们带来的对我的冲击,而我也只能忍受。我只能忍受即使是痛苦,我也必须忍受,因为没有人能够抵挡他们对我的侵蚀和撞击,有时候我看着自己被冲击的千疮百孔的身体,只能一个人在街头哭泣。

幸好我是一个坚强的人,最起码我认为是的。我会在每一次哭泣之后复原,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到我的微笑。在他们的眼睛里我还是那个美丽的小天使,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在昏暗的霓虹街头上那些疯狂的幽灵是怎样撞击我的身体,让它残破不堪,他们也永远听不到在空荡荡却纷乱的大街上,我绝望的哭泣。我说过哭泣之后我永远是微笑的。他们和我开玩笑,喜欢摸我的头发,喜欢亲我的脸颊,还有以后我遇到我心爱的天使之后,他喜欢给我的吻。这些都让我真正的感觉到作为一个人的快乐。我相信这种快乐,它的力量足够抵挡任何冲向我的绝望。这让我有一种胜利的快感,为此我信心十足,从来不会担心绝望和恐惧后面没有希望,虽然我经常绝望,经常惧怕,但也从来没有失去过希望。

我常常一个人走在夕阳里,看着它把我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感受着它欲接近终点就越坦然、真诚的温度,我时常感动。每一次看着太阳的脸庞带着无限温柔和亲近渐渐在天边或者山脊上退下,我凝视着它迅速地隐匿,消失,然后山间逐渐升腾起的浓重的雾霭,模糊了太阳未落时候的清晰。冷风吹过,我彻底失去太阳的保护。这是一个无助的过程,它强迫我告别温暖,学会应对阴冷的晚风,在无奈中经历告别青春的过程。或许正是因为熟悉了失去太阳后的这种阴冷,我更加的喜欢体验这个过程,觉得它倍加值得纪念。这是一个残酷的过程,让我习惯了告别温暖,习惯了告别所有美好的东西。于是我更加不会惧怕,我已经体验过失去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的过程,没有什么比它更值得我珍惜。我学会了坦然接受和付出,而且永远不会斤斤计较。因为我知道,有好多好多东西我已经拥有,有好多好多东西我已经失去。有好多好多东西自己安静的存在,还来不及等到我。

我想正因为这样,我是一个懂得了爱的人。我爱的比任何人都安静,比任何人都真实严肃,也比任何人都理智,虽然爱本身是一件超出理智之外的东西。我想我需要用理智来呵护我的爱,就因为我的爱更单纯,更不经世事,更容易被伤害,虽然我不惧怕伤害。我希望我的爱依然葆有爱最本身的特质,真诚、纯净、善良、出自于生命最本质的渴望。为了我的爱不被现代的嘈杂和混乱打扰,我需要时刻用理智的力量来保护它,让它小心避开迷乱的假象,守护它,让它按照原有的本质快乐成长。我从来不怕别人笑我傻,或者说我幼稚,就像我依然继续坚持守护我爱的方式,就像我依然相信真爱的存在,就像相信太阳会照常升起一样真实。我庆幸着每一天早晨拉开窗帘,看见太阳的亮光从窗外的松树枝里透下来,打在我微笑的脸颊。有时候我会唱歌,对着窗外沐浴阳光的松树林,对着山间初醒的山雀,快乐伴随晨起的歌声无限舒展。我喜欢这样一个新日子的开始,即使有时候一整天我都无所事事,只是在附近的路上走走,直到等到太阳重新在不远的山间落下。有时候我会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石桥上,小石桥静静的蜷缩在四面小山的怀抱里,温暖得一如幼时的襁褓,坐在桥边的石阶上,太阳的手臂紧紧拥抱我,揽我在他巨大的怀抱中,让我昏昏欲睡。有时有村民在石桥下的水田里耕作,背着巨大的背篓。有时候有小孩,憨态可掬的坐在田埂上,咿咿呀呀的发出稚嫩的声音,有时候它会突然大哭,脸上的泪珠子在太阳下扑簌簌的滚落。这时候我会看着它笑,不知道当年我是不是也曾经这样。

我二十四岁了,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我还很年轻,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可是为什么年龄的感伤在我生命里来得如此真实,如此剧烈。今天我告别的是青春的太阳,这个太阳在我生命里曾经那般真实而美丽的照耀,而我却只是在他的怀抱里静静睡了一觉,做了一个美丽亦或并不美丽的梦。

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窗外还是那些似乎永远不变的风景,青翠的松林,静静地占据着窗户的整个轮廓,却不知道在这些静止的画面上偷偷溜走了多少光阴。我也不知道我还可以在这里呆多久,或许会到明天,或许更久。我干脆蒙上被子,闭上眼睛,重新回到我阴郁的或者色彩斑斓的梦境。有时候我会碰上好运气,做一个美丽的梦,在蓝色的、透明的大海上飞翔;在温暖的橙色云朵里享受阳光;在清凉的绿色树荫下喝一种甜美的饮料;或者在泛着黎明微光的暗夜上乘一驾小舟,河畔上繁茂的玉兰花在湿润的枝头散发着浓浓的清香;或者和我深爱的人促膝交谈。那是一种绝美的梦境,我承受着生命从未有过的满足。为此我常常感叹,觉得我的生活过得太过平淡,太过繁琐庸俗,竟然没有一个记忆像梦境中那般让我欣喜满足过。我想是不是我只要能做到那样的美梦就足够了,至于这些不堪的琐碎生活,不要也罢。于是我开始专为我的梦而欣喜、忧伤。

我被梦境的美丽深深吸引,不顾一切地想要去追寻,渴望到达那样一些温暖的地方,渴望得到那样一些甜美的人,渴望享受那些充实的情绪,渴望生命无尚光明。可是我不知道我是居住在实质生活之外的人,我孤独的游离,像三界之外的那个孤独的灵猴。不知道在自由自在很多年之后,是不是也向往有所归属。美丽的梦境开始有了阴郁的梦魇,开始被巨大的怪兽的嘶叫声惊醒,开始被无尽的追逐和无效的奔跑弄得精疲力竭,开始在冰冷的潮水中窒息,寻找不到太阳初升的方向,站立在陌生的旷野上大声哭泣。然而,我更还是被现实吓了一跳,突然站立在我面前的境遇,着实让我吃惊。虽然我以为我是游离在生活之外的那个幽魂,竟然被现实也牢牢套住,无法挣脱。在巨大的遭遇面前,或许并不是现实丑陋,而是我游离得久了,忘记了它该是的样子,忘记了现实本身就是这样侵蚀、剥离、甚至是折磨着存在其中的人们。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思考、端详,与它交谈、熟悉像很多年前那样对他充满希冀,还是愤怒的把他推开,继续我孤独的游离。此刻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生活陷入一种空旷的孤寂,像是历尽繁华之后彻底的回归。虽然我知道这种孤寂不代表结束,生活或许会带给我新的绚烂。那种夺目的绚烂让人心动也让人惊魂,不是每个生命都能够承受站立在这空旷的大山之中,脚边的稻田依然这般悠闲的生长,好像从来没有历经过人生世事一般的纯净。当山边的太阳升起,它们依然欢快的舞动散发着馨香的稻穗向人们展示它们自身所具备的价值。这是一种让人心动的价值。山风吹过,一浪一浪的松涛伴着田野里的稻香从我唇边划过,像是一个美丽的吻,让我陶醉。悠游在着狭窄的山村之间,悠游在广阔的天地之间,悠游在无边无际的思想之间,脚步丈量的距离让翻飞的思绪愤怒,于是干脆停步,用眼睛来丈量。可是眼睛也不过被四面的环山阻挡。抓起一把尘土让它沉溺于指尖手掌之中,然而还是不能留下曾经存在的痕迹。而尘土荡漾起的还有多少曾经用躯体沉溺于其中的生命。穿梭,穿梭不能是横向的就寻找纵向,追溯,求源。可是浅薄的我又能追溯到哪里呢?还是用自己仅有的生命体会吧,体会这一层一层的红土后面是怎样的故事承载着一个个什么样的生命。或许这种体会是一种神冥的沟通,是一种穿越的超能力,我们用自己的生命在体验。

虽然阳光、月亮、甘霖和雨露从来没有遗忘过这片松林,它和所有天空下存在的事物一样享受着自然的恩赐,可是这里明明缺少了什么。当月光如泻,洒满整个松林,是不是这里过于寂静了呢?当滴滴答答的雨滴穿透了松针,滴在厚厚的积叶上的时候,这里是不是寂寞了些?没有人问津。有时候我会满脸泪痕地捡起枯落的松果,坐在随便哪个泛白的石头上,静静沉思。或者昏昏沉沉地坐在松林旁边的小石桥上晒太阳。每次都好像过了几千年,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刚刚出生在这里,没有一丁点记忆。

也或许和我一同出发的人相比,我太过于贪玩,太过于留恋路边的风景。我会一个人突然地坐下来,静静享受路上缓缓吹过的凉风,或者跑到路边的草丛里寻找一只只身飞过的蝴蝶。我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上学路上的小孩,油菜花瓣上可爱的蝴蝶、草丛里翠绿的蚂蚱、小土崖上那酸甜的脆枣,都可以让我忘记上学的时间,然后被老师罚站在教室外面,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和着老师若隐若现的讲解声,在泪水涟涟的委屈里变得无比清晰。或许我从来都分不清楚对与错的界限,生命一片混沌。或许我还没有长出一只成熟的眼睛,能够让我看得见生活的真实模样,在极端自我的空间里,我惊慌失措地蜷缩在最安静的角落,就像我窗外那个永远青翠的松林,承载着永不变化的假象展现在我的面前,好像时光从来都不曾溜走过,好像从来不曾有过衰败、有过四季的更新。我信任我的窗户就像信任我的梦想一样,看着他们青翠的模样,我从来不曾有过危机感,从来不曾有过衰老的焦虑。我静静观看每日的太阳东升西落,静静守着暗夜里璀璨的星光。

幸好还有温暖,幸好天气晴朗的时候天空有美丽的蔚蓝色。那雪白的云朵啊,或浓或淡,悠悠的在蔚蓝色里畅游,恬静自如。四面环绕的小山,把这份恬静紧紧地拥入怀抱,填满生存在这里安静的人们每一个纯净的想念。他们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去看看外面是什么。他们祖祖辈辈恪守着家族的荣誉和训诫,他们在单薄的水田里耕种收获,在甜美的山泉里满足。在一丛一丛浓密的松林里隐居。

清晨里总有欢快的小鸟的叫声从窗户外传进来,我看不见它们的身影,但是能判断出它们的方位。我好奇的伸出脖子张望,偶尔有翅膀掠过静止的松林,很快的又不见了踪影。只是叽叽喳喳的欢叫声还依然回荡,甚至有时候让人感觉嘈杂。它们应该不是候鸟吧,它们生存在四季翠绿又温暖的南国,从来不知道候鸟的辛苦和喜悦吧,它们孤独的居住在这所丛林里,是不是从来不知道长途跋涉的豪壮和庄严。它们是一群可怜的鸟儿,从来不知道小鸟也可以拥有的壮美的生活方式;它们是一群幸运的鸟儿,永远生活在安逸的地方,没有旅途的劳累,没有经历远翔途中的分离与死亡。这些见识短浅的叽叽喳喳的小鸟,在自以为是的幸福里虚度生命,难道它们和我一样,没有坚强的翅膀,飞不出这一片苍翠却孤独的松林。

2008年3月

珍贵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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