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龄 爱错了另一个女孩
有些承诺,如果能兑现,就好了。
有些人,如果能在对的时候碰到,并且珍惜,就好了。
有些时光,如果能回去就好了。
如果能回到那些时光,你会不会流着泪去抱住你错过的那个人,会不会做好当时,而不是事后的一句:“对不起…”
因为,你要知道,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开场白
1996年9月,夏柠和纪泽罡成为高一的新生。青春期的少年,身体倍儿棒,痊愈能力一流的好。这不,到了九月开学,纪泽罡又是生龙活虎,原本在同龄人里就不矮的身高,蹭蹭蹭长到了175,他放言说:“我小霸王纪泽罡绝对长得到180,长不到,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可是小霸王纪泽罡,在某些方面却再也“硬气”不起来了。高中开学典礼,学校组织了一场新生欢迎会。每个班三天准备一个即兴节目。担当欢迎会主持人的女孩儿,是从F中考进了口碑不错的T中高中部的高材生。她一出场,好多男生都看呆了。
这女孩儿大概165左右的身高,穿一身红色旗袍支持晚会。旗袍这种国服,众所周知是出了名的挑身材。如果身材有一分不好,穿上它对身材就是无情的捉弄。这女孩也就14,15岁的模样,却发育的要什么有什么,看的一众男生真是热血沸腾。奇怪的是,她穿这样贴身的衣服,却毫无艳俗之感,无法让人想到不干净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她的脸吧。鹅蛋脸,粉嘟嘟的和洋娃娃似的,一双大眼睛像是含着一泓秋水,迷离的雾感,让人看了就拔不出来。嘴唇是正统的樱桃小嘴,清纯美丽的不敢相信她不是明星。一头乌发散在一边,英气勃勃的眉毛宣誓着她的自信一般,当然,她有自信的资本。
成绩好。钢琴书法样样来。家境好,父母亲都是公务员。人缘儿好,以前在F中就是红人。别问纪泽罡怎么知道的,他就算不知道,全班乃至全年级也传遍了。这位小美人就刚好分在她们班。班上出了这么个漂亮女孩,平时再皮再闹的“小霸王”纪泽罡,也不得不收敛起来,现在的他,都快成我一只彻彻底底的“病老虎”了。
全班自我介绍的时候,纪泽罡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潘蕊。真的人如其名,如同花蕊般娇俏可人,性子也柔和,见到人都是和气的笑容。纪泽罡万万没想到,从她在讲台上说的那句:“我叫潘蕊”开始,这个名字就如同魔咒一般,搅乱了他整个少年时代。
那时候,不止班上,隔壁班的男生,同年级的男生,甚至高年级低年级的男生,都被这个大方美丽的女孩子给迷住了。虽然同班,大概是近情情怯吧,一项大大咧咧的纪泽罡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少年纪泽罡,就这样陷入了彻底的单相思中。潘蕊坐在窗口看书,扬起的发;迷住了少年纪泽罡的视线。看到别的男生多和潘蕊讲几句话,他气得恨不得上去打人。可是,能吗?把潘蕊吓到怎么办?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感觉。因为潘蕊身姿优美,被老师分配周一升旗完毕后,由她带着全班同学一起,在全校的操场做广播体操,纪泽罡因此一次不落,全部坚持了下来。身世好,长得帅气,身高优势,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三项资本,在爱慕潘蕊的人群里,他像片小树叶一下子就被淹没在了茫茫人海里,巧笑倩兮的潘蕊是大家的潘蕊,甚至看都看不到他一眼。
纪泽罡第一次感到爱的甜美的时候,也是他内心最苦闷最收到打击的一个时刻。于汉昌甚至为她写了:《神女赋》洋洋洒洒几百字,其文部分如下:
流年忘转,转在其眸;青丝如瀑,曝于吾心。笑颜如水,其声如铃,呵气如兰,渐此渐辞渐相思,凝心宁死咛不悔…
虽然现在看起来,高一学生于汉昌的文采简直狗屁不通,可那时候,夏柠真是是发自内心为于汉昌的才华叫好。刘春阳嗤之以鼻认为他简直是酸文假墨,画饼充饥,不如约出来试试看比较实在。郑鸿席原来已经有了女朋友,叫陈芳玉。两人正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眼里容不下其他姑娘了已经。韩冰没读书了,在外面玩,她还不知道这个小美人的存在呢。只有纪泽罡看的这首词,大发雷霆,差点没撕了于汉昌。
他发火的原因,让大家哭笑不得:“呵气如兰,你离她多近,你就闻到了?你这是猥亵,色情,你知不知道?我非打死你个臭酸货不可!”郑鸿席当惯了和事佬,赶紧把他们分开,说:“快别打了,潘蕊看到多不好啊!”纪泽罡一听这话就软下来了,撅着嘴,不说话了。
“纪小爷,你要喜欢,你就追她呗!”机灵鬼刘春阳在一旁说。“追她,我…我能吗?”纪泽罡将信将疑。“哎哟我去,这还是我们的小霸王么,啧啧”刘春阳直摆手:“潘蕊再漂亮,再高贵,她也是个有春心的凡人啊。七仙女为了董永这穷小子都能留在人间,你又高又帅家里条件又好,配她怎么不行?你不追,你怎么知道?”刘春阳难得正经一回,给兄弟加油打气呢。“那就………试试看?”纪泽罡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回了一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个礼拜过去了,纪泽罡还是一筹莫展。夏柠和他同班,看到他整天在座位上郁郁寡欢,也不出去撒欢儿的玩,心里不忍,走过去问:“哥,你和潘蕊说上话没?”纪泽罡摇头。心情差到极点,一句话也不想说。“那,要不我帮帮你?”夏柠迟疑的吐出这么一句。
一听这话,纪泽罡跟吃了回魂药似的回过神来,半信半疑的说:“你?这,能行吗?”夏柠说:“哥,你把人家潘蕊想的太高傲了。潘蕊这个人很好,很温柔的。”纪泽罡激动的内心小鹿乱撞,心里说我就喜欢温柔的!表面上,当哥的架子还得端着:“哦,这样啊。那你觉的,我该怎么做呢?”
夏柠认真的想了想,说:“下周三,我和夏柠,还有学生会的几个同学要出黑板报。那时候我就拉你一起进来,你帮忙搭把手,我想办法让你们说话。我和潘蕊平时接触多,她是地理课代表,我是历史课代表,我们平时老是一起抱着本子去办公室。准能帮你们说上话。”
一听这话,纪泽罡这颗心自开学后总算回过神来了,他心花怒放,站起来一拍桌子:“行啊,我的好妹妹!哥没白疼你这丫头!今天晚上,我请客,这事儿,我们几个玩的好的,得好好合计合计!”。夏柠并不搭他的话,只是眼神闪烁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动作太大,潘蕊看到了?”小霸王纪泽罡见状声音都吓笑了,贼眉鼠眼的到处掌握。
夏柠噗嗤一笑,眼角弯弯:“我只想问,哥,你手疼吗?”纪泽罡这才回过神来,刚才一激动拍桌子拍猛了,好家伙,现在回过味来,手特别疼,都红了。
他疼的“嘶嘶”直吸气,痛心疾首的重重说:“疼。”“知道疼就好。”夏柠笑的捂着嘴跑了:“疼,证明你还不傻。”“啊?”没等纪泽罡反应过来,夏柠已经跑到没影了。纪泽罡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他觉得,连疼都成了一种甜蜜。
……………
你那样的爱过一个人么。
会为对方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胡思乱想么。
会因为对方一句话就彻夜未眠,辗转反侧么。
少年时代的爱,是纯澈美好的寻在。
如果你们知道来年的你们会颠沛流离,会爱的恨的撕心裂肺,这样痛苦畸形的情感,你们还会不会选择就踏入……
时间不可能倒回。
就把记忆里明朗笑着的我们,永远定格在那一刻的胶片里,留给岁月去回味那些过往吧。
如果能倒回去……那么至少请珍惜对的那个人吧。只可惜,现在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笑着,看似明亮的青春,马上即将光怪陆离
—————旁白
韩冰辍学后,就选择了到汉口一家美发店做学徒。香港还有一年回归,而香江对面的一股时髦风,却早早吹到了武汉。1996年,武汉的姑娘们都迷上了烫黄卷发,把自己的脚指甲涂的五彩斑斓,再穿起高高厚厚的松糕鞋。韩冰绝对是个时尚标,这不,周五晚上,纪泽罡他们一群小伙伴找到她的时候,一头黄卷发,黑色露脐装套着破洞牛仔外套的韩冰,笑意盈盈的出现在理发店门口。
“哟,真和我们不一样了,香港来的漂亮妹子啊。”刘春阳竖起大拇指。韩冰吃吃的笑:“你少损我啊。”并无生分,韩冰怎么变,都是大家心里那个爽朗豪气的女孩子。9月,近10月的样子,武汉还是有些闷热。
韩冰听说纪泽罡有了想追到女生,很开心,说:“泽罡,我为你高兴。这顿我请了,我上社会了,发工资啦!”她得意洋洋扬了扬自己的小坤包。纪泽罡推辞不过她,只好同意,也摆明了自己必须请下一顿。韩冰拿眼睛睨他:“小屁孩,你的钱都是爹妈给的吧,你有钱吗你自己?姐姐虽穷,钱可都是自己赚的。你那点零花钱,留着吧!”把纪泽罡闹了个大红脸。这韩冰,太有主意了,他一项有点怕这样大剌剌的女生。
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人高马大的韩东海为什么会怕他这个亲妹妹。只有这种小辣椒,他们“混社会”的男孩子才会服啊。
他们晚餐吃的是火锅,韩冰提议出出汗,喝点小酒,大家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好好聚聚。成了高中生,就算一只脚跨入成年人了,大家从初中玩到现在,没什么藏着掖着不能说的。在江边的大排档,江风吹过,略还有些微凉。大家一起吃着火锅,热火朝天涮着肉,一时间好痛快。
“你这不行。你指望夏柠,夏柠自己都是个闷葫芦,万一和你那梦中情人搭不上话呢?”刘春阳边吃毛肚边摇头。“按我说,要计谋。”
“怎么计谋?”纪泽罡不解。“就是设计啊。”刘春阳摇头摆尾的说:“这样。潘蕊要学出黑板报是吧,你提前把某种颜色的粉笔全部藏起来。比如红色的粉笔吧,肯定要用到,是不是?听我的,全藏起来。找不到红色总不行啊,这黑板报得出啊。
我去警告别的人的几个学生干部,全部不许借给你们班。那些文绉绉的干部,一吓就乖了。实在不行,我就把你表哥“横的跳”的名字摆出来,看他们敢动。潘蕊不是这次主要负责的人吗?她负责不好,肯定不行吧。都没有的时候,你就装作:哎,我好像记得昨天检查没有的时候我还特意找老师拿了一整盒红色粉笔啊。在哪儿呢?———你就慢慢把它找出来。
记住,一定要拖,拖到天都黑了还找不到红色粉笔,完不成任务的时候,你这么一说,把粉笔一递,这不,一鸣惊人!这样既不突兀,又能和潘蕊名正言顺说上话。之前的铺垫是为了告诉她:我心里可记事儿呢。我记得红色粉笔没了呢。她就会觉得你细心,那些男的都想不到,你想的到。你不就胜了么。”
纪泽罡听的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个斑马,牛啊你春阳!你改名叫牛春阳得了!”于汉昌同听傻了,连连说:“小人之心,小人之心!”夏柠很忧愁:“春阳,这算是骗人吧。”“什么骗不骗。骗钱了还是骗色了?这叫爱的谎言,再污也是一个少年纯纯的爱啊……”刘春阳一脚已踏上板凳,边捂着胸口边陶醉在自己的设想里。
韩冰厌恶的把他那条腿打下凳子“注意形象啊你!”郑鸿席一直听他们说着,想了很久,还是点了点头:“我追我女朋友的时候,也没顾上什么道德不道德的。喜欢一个人就顾不上那么多了。你不用这些招也会有人用。你舍得让别人追到她吗?”
少年纪泽罡听到这里,像说服自己似的,还是点了点头。说:“就这么办。”
这一群少年,就着江风和明月,做在一起说着那些有关青春的事情,说的好似九月的天空里都飘着青春的阵阵清甜。
青春,就让它随风飘散在1996年的江边吧。哪怕它最后随风消散也是无可奈何的结局。人对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了冒险和刺激,心思躁动的热血少年啊,在此时此刻却永远不可能静下心来看看身边的美景,结局…往往是——永失吾爱。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