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你的生命中可曾有过珍视的东西,或许是一个字,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座再也回不去的城,期待被困住,又渴望逃脱。
1、蛇蝎女人
这里的灯火不会因为夜而灭,这里的繁华写在书里,成就了一个女人刻薄和理想。对,这就是上海,搜狗中一不注意会打成伤害,这是巧合,还是注定这是一座伤城。
我对人总是保持一种警惕的陌生感,这样有助于我不受伤害,更多的是助于我在写作上不受感情的支配,冷静地思考。是的,我是一个写手,严格地说是一个自我崇拜的无名作家,我潜伏在这个城市,妄图有一天在这个黄金地段挖到人生的第一笔宝藏。
认识青先生纯属偶然,那是我来上海的第五天,工作未定,住处未定,兜里揣着两千块钱小心翼翼。通过中介,我找到这个住处,月租八百,家电家具齐全,同住的有一对情侣阿正和小武,还有一个单身男人,不多说,简单收拾便开始了新的同居生活。刚入住的时候,很少和几位室友碰面,经常会听到隔壁情侣的吵架声,但是另一个房间却是极其安静的,有时候我甚至怀疑里面根本没人住。
一天晚上,我洗了衣服拿到阳台去晾。冷不丁地撞到一个人身上,阳台上的灯泡坏了,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只见零星一点的烟火明明灭灭。
“这里看得到明珠塔,真的很美,这个城市就像一个蛇蝎美人,她掠夺了你的青春和锐气,却不对你报以真心相待。”他幽幽地说。
我不曾见过一个现代人如此文艺地形容一座城市,很是好奇。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人本性的朴实善良会在芜杂的城市生活中消失殆尽,不过,这个人让我另眼相看。
“是呀,但是如果我们像男人那样对待她,只关乎她的美貌,她也坏不到哪里去。”我自嘲般地笑起来。
“抽烟吗?”这是男人间表示友好的方式,可是对我却不大实用。
“不,谢谢。不会。”简单的几句话却好像让我们间有了默契,或许是因为我们对于城市生动的描述吧。
我们的孤独让我们异化,以至于在狂欢的人群里突然不知所言。我们的孤独让我们同化,在繁华的嘈杂里依旧孤独如一。
青先生是一个房产公司的销售经理,表面上光鲜,其实却是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出去生活开交所剩无几,再加上男人素来没有多少理财意识。一年前与女友分手,大致原因是几年来没有多少积蓄用于婚事,说是女人物质,但是没有物质,生活如何继续。青先生也只有无可奈何,一次醉酒,曾苦苦哀求女友回来,可也还是枉然。
哀莫大于心死,人对于感情的结束大多是这样,不是不爱,是不能爱,特别是长情之人。青先生有着好看的眉眼,眉峰高耸,鼻立唇丰,一见便是正气之人,用古代人的话就是气宇轩昂。
后来的日子里,却极少与青先生谈话,仅有的几次,也只是点头就走,他每天早出晚归,很少照面,一个月调休一次,也是去闵行看望父母。倒是隔壁的情侣经常碰到,我倒不愿与他们深交,因为每每被他们的吵架声打乱思路,那种感觉就如失眠一样让人烦躁不安。前几次,我还会去劝解几次,后来发现,每次虽然是吵得不可开交,过几天又如胶似漆,反倒显得我碍眼了。
我深感庆幸,没有女人柴米油盐地磨砸,让感情在平凡中失了真意,最后只是相互折磨,却谁都不愿意放手。青先生与我说过,其实挺羡慕他们,还有架可吵,他寂寞得拌嘴的人也没有。
元宵之后,倒春寒,全国各地都被大雪卷席,一时间各种交通堵塞,上海也成了冰雪世界。这种在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桥段,发生在两个男人之间并无浪漫。
那是晚上十一点的样子,当我泡好一杯咖啡准备彻夜奋战自己的原创小说的时候,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然后是一系列水声,抽水马桶、漱口声、咳嗽声,接着是一阵剧烈的撞击声,貌似什么庞然大物轰然倒下。我知道,一定是青先生,他十点下班,有时会更晚,冒着这样的风雪天气在外奔波,想着就让人不寒而栗,而作为房产中介又无可避免。
拨通急救电话后,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救护车才到,说是路上遇到了大雪封路。我和隔壁的情侣很费劲才把青先生送上车,出于良知,我决定在医院陪护。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感冒发烧,洗澡的时候气闷,一时晕倒。我就在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听取了这个故事。
青先生昏迷时候一直叫着M,确切地说,我也不知道是地名还是人名,还是两者皆是。接下来,本人觉得用第一人称来诉说或许更好,毕竟感情的事不是第三方能说得清楚的。
2012年的5月,我决定离开上海,偌大的城市,感觉只有一个准心,那就是毛毛,与她吃过饭的饭店,与她散过步的林荫小路,求过佛烧过香的城隍庙,三年的时光堆积起来,如今,每一个地点都是她的影子,刺痛神经,而我清醒地明白,回不去了,但是我也无法逃脱这种自我惩罚,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选择M城,是因为这个城市被赋予最让人放松的休闲之城的美誉,我想逃离失恋之痛,火车的滚滚车轮声中我告诉自己:这次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毛毛,还有上海。
五月的M城,不是很热,我转遍了所有的小吃胜地,新的环境的确有治愈的效果。M城的风很润,沁人心脾,感觉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2、遇见一只猫
当我再次回到上海的时候,回到这个蛇蝎女人的怀抱,我再也记不起她的名字,只记得M城,所以我叫她M。我曾经的爱人M,以平生从未有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古韵犹存的M城从来不缺曲折小巷,石板路不加雕琢,古朴自然,两旁是朱红的雕花阁楼,檐下悬着大红的灯笼,影影绰绰。各个院落的植物,横枝垂钓,隐隐有轻如薄烟的琴调,幽怨曲折,仿佛人呼出的气体就能将它驱散。漫步其中,似乎进入了戴望舒的雨巷,让人期待逢着丁香般的姑娘。但是,当我跌跌撞撞进入一个院落的时候,并未有过如此浪漫之想,那时的雨确实下得紧,卷睫而来。
天一刹那便黑了,光亮的石板上映着暗红的幽光。我沿着幽暗的光亮,在曲折的花园小道中摸索前进,地上有积水,闪闪发亮,有时你认为是平地,踩下去却是低洼,你认为是积水,踩下去却是实地,就像梦与现实,并没有谁给你的感觉更真实。
我仿佛在进门那一刻就陷入了迷宫,确切地说是一种思维的蛊惑。那是一座古式院落,进门有高达半米的门槛,进门便是大堂,正中搁着祭拜天地的神龛。龛上放着祭拜的水果,袅袅的香散发着青灰色的烟圈。周围放着木头的长条板凳,和几张竹子藤椅。我捡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天光一点点消逝,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泛起水花,约莫看得见庭院里的枝桠与天交接的破碎模样。屋檐的雨滴,像次第按下的一个个琴键,掷地有声。
“你是谁?”不及我反应,房内传出一个声音,让我一激灵,那声音干净冷冽不带一分情绪。
“你又是谁?”我怯怯地说,这是见鬼的情景吗。
“我是一只狸猫,”说着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喵。”
我顿时毛骨悚然,却定住一样挪不开步子。
这时,阁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一团幽幽的火光慢慢下移。那是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脂粉不施,一头齐腰的长发,又黑又亮,在烛光下发光。难道只传说中的贞子,但是贞子应该只会日语吧。就如一朵白色的罂粟花,洁白无暇却充满蛊惑的香味。但是她的一笑,却让整个面庞的寒气俱消,让人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我是来躲雨的。”我自顾自比划着,外面下大雨了,此刻估计也很难打车。
“很久没人来过了,上一次,好像是半年前吧。他说会回来,可是,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她幽幽地说,并不看我,像是自言自语。
我转过脸,看着她白瓷般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如蝴蝶一样,在脸上投下阴影。错觉般的,在提到他时活灵起来。
“有人等的感觉真不赖。”毛毛是否也口是心非,其实等着我回去呢。
她双手合十,仰起头看了看天,“天已经黑了,恐怕今天你走不了了,在这里,你会害怕吗?”说着狡黠地一笑。
“我怕什么,我可是大男人。”说着把膀子露出来,看肌肉。
“嗤嗤,”她轻轻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有轻微的颤动。“可是你只能住对面的阁楼上,走吧。”
我打开伞,她护着蜡烛,伸手抓住我的手肘,似乎有事害羞,不敢抓得太紧。七拐八弯的路上长满了各种植物,清香馥郁。逢着有积水的地方,她会踮起脚尖,轻跳过去。口鼻间呼出的热气,扑在我的手背上,有种异样的温存。
“今晚你就住在吧,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她把蜡烛留下,径自取了伞就要出门。我想要说什么,却哽在喉咙。
伞上滴落的水在木质地板上流窜开来,我听到她下楼的声音,年久失修的楼梯嘎吱作响。打开窗户,看到是茫茫然的雨和漫漫黑夜。
3、变调曲
听了一夜的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雕花的木床上,棉被有些潮气,睡得并不是很安稳。格子窗上布满爬山虎,早晨的阳光,把人叫醒,地上斑驳的影子,汇成曲折的格局,我站在其中,局促不安。
晴天让人的心情瞬间明媚,我最喜欢晴天,毛毛也是。极目远眺,整个花园树木葱郁,鸟儿在枝头高唱,此起彼伏。错落之间,几株花树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知为什么会有三种不同的颜色,蛋黄,娇粉,玫红。沿着视线我看到了昨晚停留的阁楼,在对面。
清晨的空气很好,我深深呼吸一口,大步朝对面走去。地上的积水早已灰飞烟灭,干爽的石板地面,踏上去让人很是舒心,也许古代人的桃源就是这种感觉,在都市中如果用心,还是能寻到。
角落的石凳上躺着一只猫,金黄的虎斑,圆圆的眼睛,眯着,尾巴从边缘耷拉下来,轻轻得来回摆动,看起来很惬意。我在旁边坐下来,它喵了一声便跑掉了,恐怕是觉得我这不速之客搅了它的雅兴。顺着猫咪跑掉的方向,我看到了M。她斜倚在阁楼的窗上,洁白的裙角耷拉下来,随风飘动,长发不系,轻轻飞舞。闭着眼,阳光正好洒在白瓷一样的脸上,有一层金黄的光晕。那是我从未见过过女子如此恬静的模样,时间是静止的,我也好似是静止的。
“我是一只狸猫,喵。”我想起她的话,不觉笑了。
正在此时,她轻轻晃了一下脑袋,放在腿上的书就落下来了。我顺道接下,再抬头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的书掉了。”我说。
“原来你也在这里呀。”她伸下懒腰,突然又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千万别说输字。”说着便一翻身跳下窗户。
“谁在说输不输的,M,死哪儿去了。”正在这个时候,院子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眼神像鹰勾一样锋利,手里拄着拐棍,咄咄咄。
“外婆,他是昨晚来躲雨的。”M过来拉着老人。
“什么躲雨,谁叫你让人躲雨的,马上走!”说着就扬起拐杖开始打人。“你叫什么?”
这话有叫人欲走还留,我顿时有点难堪。“我姓青。”
“一来就亲不亲的,什么东西,赶快滚。”老人气愤地把拐棍在地板上瞎晃几下,被M使劲拽住。
“你先回去吧。”她看着我,有些焦急。
“好。”我转身回到阁楼上,想来自己也应该离开了,躲雨也躲了,不能死赖着不走吧,可是总也要道个别吧,我看着手里的书,是一本《宋词解读》,书总是要还的。
不知不觉挨到了傍晚,隐隐觉得腹内空空,却不想动身出去。
“青先生,醒醒,哎……”我睁开眼,看她端了一个红漆木盘,上面放着几样吃的。
“你肯定要走了,我来送别。”杏眼弯弯地,说不出的好看。
“那个人是你外婆,还是……”
“外婆从来不喜欢人来,在这个院子里等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外公因为赌输了家当不敢回家,所以外婆最讨厌听到输字。外婆说韩琦不会回来了,其实我也知道,如果心还在总是能回来。”她垂下眼帘。
“我的毛毛也不会回来了,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物质。”
也许夜色太温柔,也许是酒精作用,两个不相识的人却说出了心中的苦闷。心里的郁结也渐渐解开了,自从半年前分手后,我从来没有效果,M是第一个让我轻松笑起来的人。
妖冶的木纹影子中,M轻轻地旋转,洁白的裙子中笼起漂浮的微尘,烛火明灭,让人的影子也温柔起来。
觥筹交错,M躺在我的怀中,听着起伏的心跳,那是好久以来没有的安心。我闻到她的发香,如森林里潮湿的薄荷气息。
“M,我很害怕,喜欢一个人。”M的脸永远那么温柔,晶晶亮亮的眼睛,像是两汪湖水,碎了的月亮藏于其中,每一片光亮都是我。
“有时候,我们认为爱情很深,其实却很浅,有时候认为很浅,却是很深,你懂吗?”她幽幽地说,听不起语气中的沉浮。只觉得冷静。
“很久以后,你会不会觉得对我也是很浅呢?”我扶着她的头放入臂弯。
“你不会。”M继续说,“我一直像是在等一个带我走的人,牵着我,不离不弃,逃开M城的所有束缚。但是韩琦不是那个人,直到我看见你。”
M拿掉我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调理地眨眨眼睛,“好看么?”
《似水年华》中有一个镜头,刘若英流连在古来的书架前面,拿下一本本书翻看,那么随意,当她拿开其中一本的时候,顺眼望去,正对上黄磊的眼睛。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感觉,穿越了时间空间的局限,就一眼,便知道,这个人拥有和你一样的灵魂,喜不自禁,原来你也在这里。
忍不住吻了M,她像一股清泉,甘甜清冽,却没有多大反应。我放开她,不知是否无疑冒犯了她。
“讨厌你,韩琦都没吻过我的,你……”嘴里虽然说着,手上却没有推开我。
“M,吻我。”我在她耳边说。
M伸出手,抚上我的眉毛,轻轻吻下,抚上鼻梁,轻轻印下,当她的手指拂过嘴唇的时候,我一下吻住了她的手指。也许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吻一个人,但是我喜欢她指尖的温柔。
我将M紧紧抱着,恨不得揉进骨肉。她使劲推我,还是没法。“你知道吗,拥抱的感觉就是不能呼吸,M,我要你记住我。”
“你确定要来爱我么?”女人总是有太多不确定。
“或许我没有完全放弃毛毛,可是,只要你没有放手,我就不会。”
4、离别
离别之后是更迅猛的离别。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M城逗留了大半年,时不时会去和M聊天,她会带我去看院落里的弄色木芙蓉,清晨是淡黄色,中午慢慢转为粉红色,到了傍晚就是妖艳的玫红了。是否人的感情也是,由浅变深,最终是让人悲戚的落幕,草草收场。M总是能以最简单的心情去欣赏世上万物的初生和败落,仿佛勘破红尘,却又保留了一种白纸一样的单纯可爱。在M城是一个适宜终身居住的城市,却不适于一个人的发迹掘金,它像是一个理想的桃源,最美好的感情只会发生在这里,而我希望能安定下来,可是要安定,就必须先有物质,上海无疑是我的首选。
“M跟我去上海吧?”
沉默。
“M,我们在一起。”我心里有些急,爱情不该是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么。
“我没有想过,上海对我来说好陌生。我……”M的声音开始颤抖。
“有我在,跟我走。”
“我不知道。”
那时候我不知道M为何如此没有信心,是因为毛毛吗,还是因为外婆。我曾经以为,她说的想要人带她走是真的。
“可不可以留下来。可不可以留下来。”M拉着我的衣袖。
“M,不行,我们必须要有物质才能生活。”无奈。
“去了上海,我深怕做了别人的背景。”女孩子就是想法多。
“你永远是你,M。”
只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她的担心是对的,在上海,所有与毛毛有关的事物又把我为了个四面楚歌,要是M在,她必定是伤心不能自已。M坚持要送我去车站,她细心为我叠好衣裳,装进旅行箱,她能一口气背出我的电话号码,她会耍赖在爬楼的时候让我拉她,她在我离开的时候,那样的眼神含有多少深情的哀伤,嘴上却不说一字。
M,M城,我心中的桃源,我的爱人,别了。
5、清醒
青先生高烧40度已经退下来了,这几天,同住的那对情侣也曾来探望,他们时而吵闹时而亲密,像所有世俗的情人那样不可分离。青先生的电话在昏迷时不停响起,最多的还是一个毛毛的电话。我接起来,是一个女生,说没什么事,就挂了。
也有不知名的电话和短信,因为实在担心有人急着找他不知状况,我很不道德地看了下。
其中有一条短信印象深刻:“有时候,想念就和挨饿是同一状况,当你挨过了最饿的时候,后来的痛苦就平缓得多,就如同不存在一样。亲爱的青先生,我爱你。”地址是M城。
一份理想的爱情也许就真的只能存在于M城这样的桃源,不在意物质,甩掉曾经,在M城闲庭静坐喝茶赏月,红袖添香,好不惬意。但是,对于我,对于青先生,注定是无法做到的,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承受不了一个女子痴情的等待。M是否就是梦的意思呢,桃源又何曾不是世人的一个梦呢。
青先生醒了,对我万分感谢,却矢口不提M城的事情。
“有个叫毛毛的,曾经打了几通电话给你,要不要回。”说着把电话递给他。
“不用了,该做的已经争取过了,心死了。”
6、惊梦
病室门开了,走进来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同住的那对情侣阿正和小武,“青先生,你可以出院了。”
“等下,李先生刚去上厕所,等他回来我们一起走吧。”青先生说。
“什么李先生?”他们同时问。
“不是李先生送我来医院的吗?住在第三个房间的李先生呀。这几天一直照顾我。”
气氛瞬间石化,三个人表情很怪。
阿正心直口快,唾沫横飞,“我还说你怎么知道自己要晕倒,事先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可把我们俩吓坏了,这么大一个人,不省人事的,费了好大劲才把你弄上车。”
旁边的小武也忍不住说话了,“而且,我们的房子是套二的,怎么会有第三个房间呢,你是烧坏脑子了吧。”
“啊……”青先生愣住了,怎么可能。
这时候,手机响了,陌生号码,显示的是M城。
青先生犹豫了一下,重重地按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