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桐

燕周五年,太和县柳举人家与往日相比格外清净,只因柳夫人身怀六甲将近一年,仍未生产,询问早已约定的稳婆也不知缘由。

“奇事传乡里,越传越邪乎”。平时柳举人与街坊邻居也算亲近。帮邻居代写书信,走在街上会主动搀扶年迈的老婆婆,对于别家捣蛋的儿童的戏弄,也是一笑了之。大家对他既尊重又厚待。

也正由此,柳夫人怀孕,街坊亲戚都盼望着这位“仁人”的孩子,早早备好了礼物,只等着柳夫人生下孩子,满月送上自己的一点心意。可是手数着日子到了,柳夫人的孩子还是没有出生,刚开始与柳夫人交往亲密的妇人还来宽慰柳夫人,渐渐地,时间久了,便有人产生了一些不着边际的想法。

坊间开始有人传播“柳夫人怀的怕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个怪胎”,后来又有人说这个孩子生下来定会不吉利,会给柳家乃至整个太和县带来灾难,有些儿童不知怎么的,也跟着唱起了“柳夫人肚子圆又圆,装的不是小婴儿,而是大妖怪”。

一时间,谣言四起,柳家的门庭凄凉,也无人上门了。

柳举人作为一个读书人,自然是不信以讹传讹这套的,奈何风言风雨也无法阻止,往日与他交好的友人也不见上门来了。对此他也乐得清闲,愿意空下来更多时间照顾夫人。

面对此情此景,柳夫人倒有些忧心了,与柳举人聊起“相公,这不会真是一个小妖怪吧!”

“胡说什么呢,夫人,你莫要听信那群无聊之人的言辞。”柳举人赶忙宽慰妻子

“就算真怀了个哪吒,又如何,我柳郷也要养。”柳举人补充道

“那便好,母亲与孩子有心灵感应,我知这孩子不会害我。”柳夫人被宽慰后,也放下心来。

就这样,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六月燥热,柳夫人习惯在庭院水井旁边的梧桐树边乘凉 ,此时,柳举人一手拿着圣贤书,一手拿着圆扇,看书之际,还不忘轻轻地给柳夫人晃动扇子扇子,不多久,又会扶起柳夫人,绕着井边的两棵梧桐树走两圈。

一日,夫妻二人正在庭院里闲坐着着,有一只不名的鸟落在梧桐树枝上,这鸟来了便没有离开,每天都能听到它的叫声,清脆悦耳。柳夫人听着也欢喜,让柳举人拿一些果子等他们进房时,放到井岩边。

六月中旬,柳夫人肚中的孩子将要满整整一年,如往常一般平静,柳家早早的关上了门。

柳夫人拖着圆圆的肚子躺在床上。半夜雷声四起,一道一道闪电打在院中,柳夫人被被雷声惊醒 ,身下有一股热流,记着稳婆交待的话,知道这是要生孩子了,转过身用劲儿拍打正打呼的丈夫。

“醒醒,醒醒!”柳夫人不觉用了些力道

“怎么了,夫人。”柳举人被妻子的手劲掐醒来

“是,快去找稳婆!”柳夫人催促道

“夫人,你坚持住,我这就去,那等我。”说完拿起一件外衣,便往门外冲去。

此时门外雷雨交加,柳举人越急越乱,没有来得及找把伞,听到屋内夫人的喘息声,便一咬牙奔入雨中。

跑的浑身湿透,来到稳婆家,连忙拍门,此时雷声一阵又一阵。

“王婆婆,王婆婆,你开一下门,我夫人要生了。”柳举人使出来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喊叫稳婆。

喊了足有一刻,才有人出来。

“谁呀,这下雨天,不让人睡一个安稳觉。”王婆婆边开门边嘟囔

“王婆婆,是我是我,我夫人要生了,你帮忙去看看吧!”柳举人大声道

“啊,是柳举人,要生啦!不行不行,你夫人的孩子我接生不了,那是不是一个孩子也不好说。”说完,便要插上门柱。

“王婆婆,你帮帮忙,就帮帮忙,你忘啦,之前我还帮你与儿子写信呢!”柳举人伸进去手,挡住王婆婆要关的门顾不得木门瞬时夹住胳膊的疼痛,只想着如何说服王婆婆。

“这,我随你去看看,先说好,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不要迫害了我这老婆子的接生名声。”王婆婆终究有些心软,勉强答应了。

刘举人扶着王婆婆一路踉踉跄跄,刚要踏入家门口,一道闪电击中了柳夫人所在的屋子,吓得柳举人赶忙松了王婆婆的手,大喊了一声“夫人,”,竟晕了过去。

屋内一片狼藉,闪电并未打到打到柳夫人身上。但柳夫人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弱弱地呼吸声还证明她还活着,这孩子生下来怕是困难。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没有人知道,柳夫人即将一尸两命,屋檐下有一丝亮光,在那里徘徊了许久,它望着屋内屋外的场景,像是思虑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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