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73年生人,属牛,出生于绵阳江油昭化的一个三线企业里,因此,我的小名叫做江油儿。我的父亲在那个特殊年代算是建筑工人吧,那时候还是文革后期,父母二人有没有领证不知道,不过去绵阳务工却是双方父母都知情的。好像那个年头有什么任务,将父亲招募进了昭化那里修什么工程,我妈当时也跟随前往。当时昭化还是属于江油的,小时候常听长辈们说起,因为知道我生了,外婆为了给我妈补身体,凑了上百个鸡蛋,让幺舅进了昭化,据说为了节约钱,舅舅3徒步走了几百里路,辗转反侧好几天,这才到了父母所在的工地上,想起那时候的艰辛,真是唏嘘不已。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父亲和我妈都回了老家。
我妈和父亲到底怎么认识的,老人们都已经过世,在那个年代,我父亲是在县城长大,我妈住在几十里外的小镇上,她们是如何认识的,我就不大知道了,感觉和爷爷的浑水袍哥身份和清水袍哥的外公有些关联吧, 因为那时候我还小,也没有长辈过多说起.只知道她和父亲去了昭化,在那里生下了我,然后把我放在树下,在野外过了一夜。据说这是古希腊斯巴达人的仪式,国内有几个民族和部分地区也有这样的传统,不过在四川的大部分地区没有这样的习俗,真是的现实生活又不如穿越重生般充满了光怪陆离的桥段,在我身上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之处,那就只有存疑了。
要是从我和我妈以后的关系倒推,那么就没什么可说的,我和我妈的关系似乎一开始就不好吧,我这么好的记忆力应该应该记得些母子孺慕的画面,可惜没有,一点也没有。
我出生以后没多久,父母就回到了老家,作为土知青下放到了青云公社。没过多久,便回到了小县城。对了,我那时候的名字叫飞虎,家住涪江边,小时候我经常去江边玩,好几次差点被水淹死,后来经过那场特大洪水后,我父亲带我去算了一场命,说我五行克水,这才改为松字,后来要办理身份证了,我嫌这名字不好听,自己改了名字,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又重新改了回来。后来我几番哀求,父亲终于默许了。
父亲在那个年代创业是很艰辛的,有好几次都是喝得烂醉如泥躺在街头不省人事。我妈带着我去寻找,然后找附近人家借了个板板车将他拖回家去,然后费力把他抱进屋里,上下洗漱一番囫囵睡去。有这样的情况,所以父亲对我妈是敬重有加,明里暗里都很维护她。我也因此对我妈是充满了敬重之情。几年后翻看传统典籍,忠孝的概念也就油然而起,要忠于国家,孝顺父母从此成为我的座右铭。
过了几年,父亲的事业渐有起色,徒弟越收越多,在社会上的声望也越来越浓。钱有多少暂且不论,我父亲在爷爷分的房子旁边修了两栋房子,先是一栋红色的房子随着妹妹的出生而竣工,又修了一栋白色的平房,好像是六间房子呢。我到底住哪一间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饮食还是在红房子里面,恩,白房子里还是有厨房用品的,豆芽汤是在白房子里熬的。含糊的记忆着,父母应该是住在红房子里,爷爷肯定是住黑房子里的,以前肯定是在河对面吧,我的记忆里,有着父亲和幺爸到县城玩耍错过饭点游过涪江的画面。
现在的女性,好像都要男方照顾一切,自己最好不工作的,不过在七十年代远非如此,那时候讲的是男女平等,自力更生,我妈好歹也是中学毕业,肯定是要工作的,父亲就给她找了一份工作,在幼儿园当老师。幼儿园在县城大码头的下面,背靠着河坝,那时候的河坝好几里长,上面有路,背后是一个巨大的灯光球场,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可以从河坝翻到里面去,在球台上下玩耍。恩,还有就是灯光球场不收费。
我妈所在的幼儿园规定教师是三个人吧,恩,学校里一共三个教师。因为某个原因,我妈被任命为园长,经常去接龙桥的第一幼儿园开会。幼儿园背靠河坝,有大概三个教室吧,前面是一个大大的院子,后面是靠近河坝的地方,有一个小门。我那时候读的是一幼,经常和同学们去我妈工作的幼儿园玩耍,比如什么打地主,什么斗鸡滚铁环呢,还有一种危险的折火枪,孩子们都扎着自己做的皮带,上面别着火枪......很多早年的游戏现在都已经不记得了。只可惜我们这一代人如果再不记忆,或许就将遗忘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幼儿园三年,我三岁进的幼儿园,1979年,我幼儿园毕业了,考上了实验小学,我上幼儿园的年龄比较早,现在还记得按正常毕业的话,我才6岁,一幼的园长就说孩子读书早了不好,我妈欣然同意,也没人征求我的意见,于是我又复读了一年,在1980年还是考上了实验小学。我妈为了表示庆祝,让我看了场电影,恩,或许是《神秘的大佛》吧。就在大码头附近的新电影院看的,票价是三毛还是四毛。看完以后,我在电影院前的平台上拣到一只钢笔,我当即寻找失主,却没人认领,只好将他放在石墙上希望别人能看到。朝回家的方向走了些许,我和我妈说了这事,我妈说,那只钢笔没名没姓,多半已经被人拿走了,我不相信,转身去了放笔的地方,果然已经没有了。
1981年暑假,本来也是洪水肆虐的季节,这一年,特大洪水爆发了。我父亲接了一个工程,在河边替某单位修了一栋楼房,其他人本来不看好那栋楼房的结局,不料我父亲硬是完成了建设,并且在洪峰来临前和该单位办理了交房手续。很快,洪峰来袭的消息传到了县里,为了安全起见,父亲在人民银行的朋友那里安置了我妈和我们三兄妹,自己则和两兄弟留在家里希望能扛过洪水。当天晚上,洪峰来了,涤荡了一切。第二天,我妈才带着三兄妹忧心忡忡的到了大码头,河坝已经冲的一干二净,原本繁华的街区已经当然无存,只希望能看到父亲的身影,却是一无所綜。后来经人牵线,才知道父亲四口都游回了岸边,父亲没说什么,幺爸说,开始他们把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洪水只是把门封了,后来越来越猛,眼看着那面围墙就要倒塌,爷爷和二爸忙去顶着墙,让父亲和幺爸去把屋顶扒拉开,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父亲四个人忙带着收拾的行李游回了岸边,至于那原来的三套房子,已经在洪峰肆虐下轰然倒塌。
很快洪峰退去,只剩下河边一地的残垣断壁,我妈带着我们三兄妹走在还有些泥泞的土地上,开始寻找着残留的踪迹,很快,二妹便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发现了一个破碎的坛子,里面本来是放盐蛋的,本来有几百个的,只吃了一次,如今却荡然无存。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洗衣槽,后来父亲知道了此事,便安排徒弟把洗衣槽抬回了现在的家里,不知道现在还在不。至于其他的物件,都已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