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会死亡吗? ——看电影《立春》的残酷与重生


看了电影《立春》,如哽在喉,思绪难平。理想主义者们最后都放弃了理想,放弃了自己,开始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生活。是社会的进步还是倒退?是个人价值的另一种实现还是屈从于现实的堕落? 

   理想会死亡吗?如果失去理想,还能称他们为理想主义者吗?蒋雯丽饰演的王彩玲最后做起了肉铺生意,陈四宝开起了婚介所,这些曾经为了实现音乐梦、画家梦的清高青年都不见了,经历过岁月残酷的洗礼之后,他们经历反抗现实,到向现实妥协,最后真正的融入现实。最后,他们变成了一个个为生存而奔波的世俗的卑微的生命个体。他们最后都妥协了,在开始新生活(片中王彩玲开始卖肉、陈四宝办起婚姻介绍所)的那一天起,理想已经死亡,理想主义者已经不复存在,虽然他们的肉体还在。或者说,他们存在,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存在,而是一种新的意义上的存在。这是一种旧我已死,新我已生的悲壮!!其实,生命难道不就是在这种不断的蜕变中成长吗??    

我们历来对理想主义者怀有一种看法:他们脱离现实,不关注现实生活;他们好高婺远,不切实际。于是,现实主义者对他们不屑,甚至打击。就象影片中,小城的人们把王彩玲、陈四宝看做异类,认为他们对音乐、对舞蹈的追求不正常,认为他们这么大年龄不结婚就不正常,鄙视者有之,恶语相加者有之,他们的父母也不理解,他们的同事也不理解,更何况素不相识的普通人乎??这就是世俗,世俗对个人的压抑和异化!所以,当王彩玲看到四宝之后说:从此可能你在也遇不到象我这样懂你的女人了!我认为这是发自内心的,他们2个是惺惺相惜的,我想他们此刻的感觉不亚于“伯牙遇到子期”,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呀!!但是他们却对爱情的理念发生冲突,最终分道扬镳,从此各奔天涯,令人扼腕叹息!

鲁迅说:“悲剧就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影片悲剧的根源在于王彩玲和陈四宝对两人关系认识存在分歧:王彩玲认为对一个女人的最高感情就是爱情,而陈四宝则认为他和王彩玲之间是纯洁的兄弟关系。他们是现实生活的异类,他们都不甘平庸,比如在现实中,王彩铃本来做一个教师,却偏偏整天想着去北京中央歌剧院唱歌;陈四宝本来是一个练钢工人,却整天想着画画,要考中央美院。他们都被人所不理解,都不被现实所容,这种相似的处境和命运使他们2个深深吸引,惺惺相惜!但是陈四宝酒醉后发生的一幕,却破坏了2者之间关系的平衡,这在心理上是不可接受的,所以,他才愤怒跑到学校,当着众人面对王彩玲暴力相加。面对夕日的知己反目成仇,他们都感到无限的痛苦,陈四宝逃离了这里,去了深圳,王彩玲也选择了逃离,只是用自杀的方式!!他们都对他们生存的土地感到绝望,于是选择了逃离,王彩铃甚至用自杀的方式来表达对这个冰冷世界的绝望,因为他认为最爱的人已经让他深深失望了,自己引以为知己的人都不能理解她,她找不到自己存在价值了!

立春,万物始也!电影名字为《立春》,恐怕隐藏着复杂的隐喻,春天意味着新的开始,春天意味着希望!米兰·昆德拉说过:“希望是人类的存在方式”,这意味着无论现实处境如何艰难困苦,令人绝望,都不能放弃希望,否则,人便不能存在。希望是无数个王彩玲、陈四宝普通人存在下去的勇气和力量,是他们坚持自我、反抗世俗的唯一精神力量,祝每一个不向命运屈服的人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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