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比自己想象的更坚强,咬牙坚持下去,再回首发现自己已经走了那么远。
人又总是比自己想象的更脆弱,有时只是被电影的一个细节击中,等反应过来时,早已泪流满面。
晚上11点,打开电台,听一段广播。
最近很喜欢简弘亦的《简约FM》,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很温柔。今天的背景音乐是《云烟成雨》,原唱是房东的猫,也是我很喜欢的民谣组合。音乐中他念了一段留言:
前两天我回了学校,那栋我们一起上过课的教学楼,已经粉刷了墙壁,操场边那株我们一起种下树苗已经长得很好,门口小卖部,换了老板,你喜欢吃哪种冰激凌贵了五毛钱。
上一次回学校,还是几年前,那些有关你的回忆,零零碎碎,也都沉没在记忆的深处。只是忽然间有那么个片段,突然浮现在我眼前。
那是在早秋,夏日的炎炎虽然栈恋不去,晚间的凉风已能给人带来许多凉意。操场的东北角,栽种着几颗梧桐树,十年的树龄,恰好与学校同岁。
树旁,不甚整齐的排列着几张乒乓球桌,说是乒乓球桌,其实不过是两块钢板,一横一竖,分别砌上蓝漆和红漆,甚是简陋,却也不妨碍或白色或橙红色的小球在上面乒乓跳跃,旋转弹射,小小方圆,却成为我高中时代为数不多的几个乐趣之一,汗水,欢笑,情谊尽在其中。
下午结课后,我依然同往常一般,呼朋唤友,带上球拍,跑到操场东北角打乒乓球。夕阳斜照,晚霞的红,梧桐树的影,还有梧桐树自带的绿和白,方寸之地也显的光影斑驳。而我们的身影就穿梭在这片光影间,脚步变换,时而纵横跳跃,当球拍飞舞,完全不觉时间已逝,天色渐暗。
直到阿冕突然停下,白色的乒乓球,在撞击钢制的球桌发生和谐而低沉的“砰”一声后,却没得到球拍的应有的鼓掌,而是哧溜一声滚落地面。
我愣了一下,“咋了”,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才反应过来,转身就看到你,看到你身后那片辉煌灿烂的晚霞,蓝白相间的宽松校服,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时显得格外好看。
我放下球拍,挠挠头,“你咋来了”,
你背着手看着我,说的什么话记不得了,只记得在夕阳的光线下,她白皙的脸蛋显得红红的,与平时大有不同,十分可爱。在最后,你从背后拿出了一个袋子交到我手上,便转身走了,不远处闺蜜正等着你。
袋子里装的是你买的晚饭,一个“粢(zi)饭”,这是我们那的叫法,俗称台湾饭团,看起来满满鼓鼓的,里面包了肉松,烤肠,生菜,大概所有我喜欢的都在里面了,而外面那层裹的是紫米,的确是我吃过的最奢侈的一个饭团。
及此,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曾觉得自己是个硬心肠的人,却不知也有泪水悄悄流过下巴的时候,人生的风景有时就是这样,当你拥有的时候,觉得那么遥远,当你失去了,却又贴得那么近。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期待着能与你再见,哪怕仅仅只是一面,依然期待着你那转身回头的瞬间,那甜美灿烂的笑容。
然而——所谓离别,大概就是让一切想念都不动声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