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是菊科中多年生草本植物,又名春菊、马兰头花,可见是开在春天的一种菊花。
我最早知道这种花,是十七岁的时候,在师范学校见到的。学校建在山腰,绿树环绕,楼前却种了许多盆栽的雏菊。雏菊在楼前平地靠前面花坛的边上一字型摆开。花坛种的却是半人高的山茶。
第一眼的时候,我觉得雏菊这花很小,大小不一,开得很随意,像野花,后来却见旁边竖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雏菊”。当时有些惊讶,原来菊花也有春天开的,印象特别深刻。因为小时候在姨妈家见过大片的黄菊花,花朵很大,杆很高,都是秋天的时候。见到春天的菊花,我算是开了眼界。
三年的师范生活,雏菊都在每年的春天来临,总是在脚下低低地开放。我很喜欢它。
昨晚,我随意换到电影频道,频道刚开始播一部电影,出来片名叫《雏菊》。我被这个片名吸引了,还是韩国片,猜想会是怎样一部浪漫的影片。记忆中,韩片可以拍得很浪漫的,比如《我的野蛮女友》,而《雏菊》也是全智贤主演的,这更加勾起我的观赏欲。
最近离艺术越来越远,电影一样很少看了,忽然想放纵一下情感,感受一下艺术。
这部电影没有让我失望。我看完的时候,已经午夜一点钟了,却没有什么睡意。我因为对雏菊的记忆观看了电影,电影引发了我的一些感触。
这可以称得上一部唯美的电影。
说到唯美,我觉得还是日本的电影极致。早一点的有《伊豆的舞女》,这是根据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川端康成的同名短篇小说改编的,是讲一个大学生和一个舞女的邂逅,再现了小说家原作的韵味。后来看到过《情书》,讲的是一段至死不渝的恋情,是日本导演岩井俊二的作品。这些电影在剧情、人物、画面、音乐等各方面都非常唯美,印象深刻。
《雏菊》也有这种味道。
不过,让我若有所思的,却不是电影的这些方面的形式上的唯美表现,而是对美的哲学上的思考。
美,开始是一种形式:阿姆斯特丹的田野上大片大片的雏菊花,错落开来;漂亮的女主角那优雅的写生的姿态,悦耳的说话声音;他为她搭造的一座过河的木桥;他每天为送她的一盆雏菊。当这些形式都消失后,他们对这种美的怀念更加刻骨,天天在追寻——这时候,美的一些形式都没有了,或者说开始部分地残缺,只剩下形式中的两个人了。后来,女主角的声音也没有了,她中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却更美了,被男主角更疯狂地爱恋。最后,两个人都没有了,死了。美,于是达到了极致,变得永恒。
这种对美的思考或者表现,其实不是《雏菊》的发明。我很早在川端康成的《雪国》中感受过,作品安排姑娘叶子死在一场火灾中,这时候四处是雪,远处的江水静悄悄地流淌,非常地美丽。在中国,也有很多这种表现,《梁山伯与祝英台》就非常经典,他们双双死后化蝶。
雏菊很美,《雏菊》也很美,更美的是残缺,最美的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