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雨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我坐落在破旧的小屋里聆听雨声,夹着细雨的风不时从长方形嵌玻璃的木窗户破了的一角袭来,脚底也有水流动,我就这样在屋里静坐,让身体适应这份清冷的凉意。

雨打湿窗前的玫瑰花,打湿搭在矮墙上的木桩头,白瓷缸里插着枯萎的花,水发黑发臭,我的书本有些潮潮的,大概是长久溺在这湿气里的缘故吧!

今天、或许更久以前的无数场雨,是我迄今为止人生的一部分,我一直带着这样那样的雨、带着有你的记忆走下去。

开学的日子总是让我守望着什么,兴许是科技楼前现代雕塑的姿影,是苍老的古树弥漫着的清意,是广播里充满烂漫情调的音乐……教学楼面墙上手捧鲜花的少女和放飞鸽子的青年,下过雨格外鲜亮的红色橡胶跑道,清清亮亮的三叶草绿地……它们在我的身体里一呼一吸,无一不诉说着往昔的美好,一如我烛光下纯真的面庞。

烟雨未临的时节,我总在等雨,等一场春天的燥热里不会到来的雨。然后在下雨天,想起远方的你,伴随着落雨,滴答滴答.....扣敲着青石板一样的清凉.....

雨来了,我欢欣鼓舞。每当稀疏的雨声由远及近打落下来,我凝固的思维开始启程。我开始用大量的时间回忆,回忆有你的日子。我知道,一切都可以是那样安详而静谧,湿漉漉的情愫,那样清新而自然地、忘了时间——黄昏落雨静无言。

当我又一次路过一个下雨天,还保留着初一清纯的记忆。你撑起一把小伞在雨中离去,那落雨在你身后洒落一地,似欢送你,又似留不住你的一声叹息!那样的日子,总是无数次定格在我心里,有过无比的欢欣,也有过无比的滞重。一点一滴地,那飘落的雨滴,打弄着我的感伤,就好像年少的记忆,总是那样湿润着,却又是多么清凉的感伤呵!

那样的岁月流逝得飞快,微雨还是骤雨,悲伤抑或快乐,都渐渐隐去,渐渐苍老。儿时天真而快活地在雨天淋雨,在水沟里踩水;长大后,还是有雨相伴;爱过的,笑过的,都与雨结缘。回想过去,那时不会太冷,不会太难过,也不会孤单.....

而今......

怎么好让雨意不断?我不知是天气冷还是我自己冷,总之,我冷,冷得不可开交。

我想,当我们再一次点燃生命里欣欣跃动的纯情之火,会不会将整个雨季都灼热?那样的美好,清纯而透明的我们,我要是那热烈的凤凰花,燃烧着我生命里的雨季,让它在我的面前升腾光华,将那记忆,再一次缠绕在初衷不变的美丽里!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我连那点零星的记忆都把握不住,生命是一片清冷的空白,它离得我远了,远了。透过春日的阳光,我能感受到时间的力量,我总以为会一直记得你,我总想拥抱那样的雨天,用所有的清凉将你回忆。终归,我败给了我的软弱。

雨停了,我哭了,把往事埋进五月的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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