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年时间里，经妻子悉心照料，鸭子们长势喜人，走起路来摇摆着肥大的身子，四平八稳地迈着方步，俨然一艘艘小军艇的模型啊！李铁联系了一些客户，有的整只回收，价钱还可以，有的需要肢解了分别出售，这样虽然耗费时间但可以多卖些钱，尤其鸭毛还可以再出一些利润。权衡再三，李铁决定肢解了出售。
年轻时候的李铁曾经在一家鸭场打工，所以早早学会了肢解鸭子的技巧，一只鸭子去了毛清洗干净后，李铁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把它的各部分肢解装袋。这一次派上用场了，李铁找来一些村民帮忙宰杀鸭子摘鸭毛，妻子负责后勤保障，几天时间卖了三万多。最后一天时，妻子给每个帮忙的拿了两只鸭子，都是经李铁手肢解的，看着鸭脖鸭腿鸭翅膀……规规矩矩摆放在方便袋里时，大家都啧啧赞叹，李铁的刀法了得啊，不亚于庖丁解牛的游刃有余。自此后，谁家杀猪宰羊了，都求李铁帮忙。
晚饭后又数了一遍钱，妻子说把钱还一部分吧，李铁说:“先放着吧，来到冬了，小半年家里没收入不说，还得添些衣服购置年货，来年春天还得买鸭崽儿，到时候还得借钱啊！”妻子说:“不还也得和人家打个招呼啊！”李铁说等有机会进城的当面说好一些，毕竟不是小数目。除了卖掉的，妻子还留了一些身强体壮的，想留个种鸭，将来自己孵蛋看看，既然干了这一行，早晚得自己学会孵蛋技术，不是又省了一笔花销吗？未来会发生什么无从预料，但妻子满怀憧憬走向明天。李铁吸了根烟，躺在沙发上回想走过来的一年，就感觉太累了，赚的钱干不了什么。
几天后，李三来找李铁喝酒，妻子做了两个菜，就忙自己的事儿了，也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第二天，李铁早早出去了，妻子起床后连人都没看到。日暮时分，李铁回来了，拎着酒和肉，一身烟儿味。妻子话到嘴边没说出口，瞥了丈夫一眼她就知道没必要问了，问了也不会说，问了可能还惹气，行了，有肉就吃吧……
自此后，李铁每天早出晚归的，有的时候提了酒肉回来，有的时候空手而归，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月，妻子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了句:“你是不是又去赌了？咱家啥日子啊，欠人钱还没还呢？”李铁盯着妻子看了一眼，妻子读出了他眼里的愤怒，孩子在家，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下去。夜里，妻子起来上厕所，李铁关了孩子的房门跟妻子聊了起来，原来他每天都出去推牌九，李三给他做内应，两个人合手挺顺利，刚开始赚了些钱，这几天被识破了，就换地方耍了，结果遇到了高手，把前期赢的都输了，还搭上了老本儿。妻子说损失了多少，李铁说一万二。“哪儿来的一万二？”“上回存钱时我偷偷留下的，我寻思养鸭子太辛苦了，赚钱还慢，要是我赢了，咱不就翻身了吗？”妻子欲哭无泪，伸手捶打李铁，李铁抓住妻子的手甩了过去，妻子险些掉到地上，这一夜二人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