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漫无目的地旅行,那些迷路者是希望迷路。
——(美)加布瑞埃拉·泽文《岛上书店》
在开始这段短途旅行的那天早上5点,我曾经想过放弃,然后痛快睡上12个小时。蓬头垢面而心安理得地过一个双休。
时间往后移动40个小时,我背着巨大的书包,像个勇士一样在人群逆行。神清气爽而心情愉悦地想好了周一上班穿什么。
中间发生的事情,不多,却让我做出了一个纠结很久的选择题,并且诚心诚意地去开始某些事情,结束一个执念。
·《岛上书店》
第19页:
“独自生活的难处,在于不管弄出什么样的烂摊子,都不得不自己清理。不,独自生活的真正难处在于没人在乎你是否心烦意乱。”
停下来思考这段话的时候,我看了一下窗外,稻子快要熟了,天空有些阴霾,小小的村庄好像还没醒过来。
感同身受。
这个词语在脑子里蹦出来,好像是要把近段时间的所有负面情绪一起带出来,然后,哭个痛快才好。
工作的抉择,情感的选择,其实真的比理综难多了。而爸爸在电话里说的”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一点都没有治愈的效果,反而让我更加难受。大庭广众,大家都在说话,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真实情绪的显露被认为是无足轻重而且愚蠢可笑的。
所以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会看到在公车站吐得一塌糊涂的人、独自坐在小面店吃饭的人、打着电话痛哭的人、破了黑丝拉链没拉眼线晕掉衬衫褶皱的人,他们都是白天在写字楼光鲜亮丽的城市一员。
但是,who care 你怎么去解决那些烂摊子,那些负面情绪,那些无法承受的创伤。
书的结尾,AJ还是死了,其他人还是继续在文字里美满的活着。
我忽然想,如果我的生命是一本书,那么这个章节的篇尾,是句号还是问号?
·木木
2015年10月24日12点15分
在充斥着鸡脚香、桂花糕香味和水腥味的镇子上,这家店很特别。
外面挂了一块牌子:本店不消费禁止拍照参观。
在第二次往里面张望的时候,我决定走进去。
变成这次旅行最大的收获。
老板叫做木木,广东人,讲话很好听。
店里面全部是她的手绘作品和手作明信片、笔记本。在一架挂在墙上的吉他上,有她写的话:
“记住今天,是我开始学吉他的日子。有一天,我会带上吉他去欧洲。”
她在吧台很认真地研磨咖啡豆,煮红茶,对着正在翻蒋勋的《孤独六讲》的我说:
“我觉得,你以后一定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姑娘。因为你会静得下心来看一本书。”
我冲她笑笑,对于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我,我用走过去跟她说话来表示我的受宠若惊。
“我喜欢和看书的人一起交谈。”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年纪轻轻,要马不停蹄地去体验。”
“我喜欢纸质的东西,喜欢笔和纸接触的声音,特别舒服。”
她来这里已经10年,问及来的原因,她说:
“没有想不想的,只是恰好遇上了。”
从不跟陌生人谈及感情的事情,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跟她讲了我的困惑,提及与某个人之间巨大的差异,以及心里怎么也放不下的想念。
她停下手里的活,很认真地对我说:
“你还小,去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去经历。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如果它在最初的时候就对你造成了很多的负面情绪,那为什么要去继续纠结呢。真的爱情,对的爱情,是不会以这样的形式开始的。”
喝着她煮的咖啡,我在灯下写读书笔记,店里放的音乐是苏芮的《再回首》。那瞬间,外面的声音好像都已经不存在,偏安一隅。
未曾带相机,手机坏掉,坏心情的我在那天下午感知到了一种非物质的、无形的东西。
临走的时候,我说,木木我走啦,下次再来。
我不知道会带谁去那里,也不知道去不去。
但没关系。
·宁波
“干脆回来宁波吧。”
这是那一晚,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下车,有些晚了,那座城市独有的大风将我裹住,嘴唇很干,嗓子很疼。
抬头看见天上的云彩,看见朝我走来的哥哥,忽然,心情超好。
路过一个买枣子的摊子,哥哥说,想吃么?
我点点头,随口我们吃了一路。
两个哥哥给我介绍这里的建筑,谈及彼此的生活和未来。惊觉时间真快的同时,他们又是异口同声地说,干脆,回来这里吧。
未尝没有想过。
我喜欢这座城市,没什么原因,就是喜欢。就像那晚忽然在西湖边赖着不想走了。
但是,有个但是。
要走多少路,才会变成沧桑、游刃有余。
要多少年,我才可以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这些“多少”,需要我用时间用所有去换取去证明。
地点是我现在选择的这个城市。
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做出ABC之中的那个选择题。
我家木木,另一个木木,在微信上跟我说:
宝宝,一旦决定了,无论是什么选择,坚持很重要,有时候,一切都很简单,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设想,一步一步走过,雁过留声,足矣。
我说,冬天适合见面,穿毛衣见面吧。
每一次忽然的旅程,都不是纯粹的看,都是心里烦躁。可是每一次回来,心里的那种开心却是由衷的。再想起身边朋友同频率的关怀和帮助,像这篇文章的背景音乐一样:
你的衣衫破旧
而歌声却温柔
陪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流
我的背脊如荒丘
而你却微笑摆首
把它当成整个宇宙
你与太阳挥手
也同海鸥问候
陪我爱天爱地的四处风流
你的那条鲸鱼,在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