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当我吹着空调、喝着冰镇矿泉水、敲击着键盘完成今天的写作任务时,不知道还有多少一个小时前与我一起出站的游客背着包、拎着箱子,焦急地等待着出租车或者“滴滴”将他们尽快从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接走。
出站口的这条路,叫“幸福路”。
凌晨时分的“幸福路”上,挤满了刚刚出站的各地旅人。当你还没站稳的时候,中年大叔已经迎上来,问你去哪儿,打车走。
路过一辆夜班车,塞满了人。原来这才知道,还有夜班车可以坐。更多的人在着“幸福路”上徘徊,一个接着一个的大叔、大爷问你去哪儿,坐不坐车。稍有经验的人都会不理、不问这种招人烦、套路深的老油条。在这无人管的午夜和地带,此时此刻你的选择性太小,宰你一个是一个,不宰白不宰。
网约车盛行的今天,很多人宁愿选择自己叫个车,安全性和性价比自然相对高很多。不过这个时候,僧多粥少。“滴滴快车”几分钟无人应答,我决定使用价格更高的“专车”。即便如此,还是显示附近车少,必须乘以一定系数方可叫车,否则就得等待。我按下同意涨价的按钮,等待司机的到来。
这里的道路挤满了车和人,除了能看见“南站幸福路”的路标外,几乎没有标志性的建筑。我拨通司机的电话,传来一格中年大叔的声音。“滴滴专车为您”服务的问候语略显生硬,但毕竟算是礼貌。我告诉师傅这是幸福路,他问我具体的路标在哪里。虽然南站是在市离二环不远处,但要在这幸福路上找一个像样的标志性建筑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在高德地图上找到一个巷子的名称,让他根据这条巷子和幸福路来找,总算是个可以决定坐标的方法。
不过令人崩溃的是,司机找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找到路。我想加个微信,发个定位过去,可微信显示用户不存在,让他加我微信,估计大叔平时不怎么玩微信,不知道怎么加,并且不知道如何同时操作滴滴和微信两个应用。我也算是醉了!
我让他沿着幸福路往东一直走,我在路边等,可这样的老方法对司机大叔依然不适用。我在定位上看到他的车越走越远,电话过去,师傅说正在找幸福路。此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闷热、瞌睡,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我无法继续等待,选择放弃。我给司机打电话取消的时候,大叔竟然不知道我取消后他怎么办。我说取消了,你就不用过来了。这或许是我自从用滴滴专车以来,第一个一问三不知的了。不能怪他们,只能说在考验我的生存能力。
我已无心继续叫车,决定骑单车回去。几公里不算远,只要上了二环不用导航也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看到一个背包的女孩因为套路满满的老油条出的高价而愤然离去,我也看到一个母亲带着小孩和三轮车师傅因为价钱的原因争吵起来,我也看到有人妥协选择高价黑车。地铁关闭后,从车站里涌出来的人群是这些大叔、大爷们发财的好机会。或许对深夜接活儿的他们而言,我又不是雷锋,我又不是做慈善,凭什么便宜,凭什么帮你。规范、道德此时此刻一文不值。我不管你是独自一人的女孩,还是带着几岁小朋友的母亲,跟我有什么关系。满脸冰冷与无情,让你体会到这就是真实的社会。我想,多少个怀揣“梦想”初到这座城市的人遇到这样的情景会是怎样的心情。
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更多是在负重前行。
沿着幸福路寻找共享单车。看到唯一一辆,原来是故障车。跟着导航继续走,终于看到一排杂乱摆放的小黄车和摩拜。座位大多很脏,找到一辆那么脏的。继续前行的时候,看到路口像小山一样杂乱地堆着的共享单车。
在这个凌晨,放眼望去,再找不出第二个骑单车的人。
当我骑行在南二环,虽然已经是凌晨,但还是疾驰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路边时不时看见拎着箱子、背着书包等车的人,不知他们何时才会踏上回去的路。
想起四个小时前,我还在济南。
那时从青岛刚刚赶到,火车抵达济南站,而我要从济南赶往北京的高铁是在济南西站。
11公里的车程,不算太远,由于到达的时候已经晚点,为了及时赶到西站,照例还是叫了滴滴专车。
司机从远处赶来接我的时候,正好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从天而降,砸在热气腾腾的地面上。
和司机边走边聊的时候,雨突然变大了,像是泼水、倒水,紧接着是电闪雷鸣。在走到一半的车程,似乎下起了冰雹,汽车被砸的叮叮咣咣响。刮雨器疯狂地摆动着,视线已经朦胧,看不清楚路面的状况,只能紧跟着前方的车辆行进。我想,如果熄火在半路怎么办。坐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下车步行前往火车站,即便被淋透,只要把不要让手机进水就算是庆幸。
不过还好,终于挺过了一段又一段。冲过一摊积水的时候,分明感觉到已经接近底盘。刚刚和司机聊天的氛围此时被些许紧张替代。我问师傅,这样的天气最近经历过没,师傅说是的,这单送完,也要回家了。他的家在30公里之外。
神奇的是,下起来快,停下来也快。快到火车站的时候,雨竟然已经完全停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