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一名纯朴、善良、勤劳、本份的农村妇女。生养我兄妹五男二女！操劳操心了一辈了！虽已年愈九十，但身康体健，耳聪目明，独住老屋，生活尚能自理！且家里兄弟姐妹、侄儿侄女一个比一个孝顺！“老佛爷”养鸡种菜，乐享清福……这是做儿女的最大幸运和幸福！让定居他乡的“四崽”无牵无挂、倍感放心，无比欣慰……！
今年4月29日，是娘九十周岁华诞。我携妻返乡，为娘庆生，出席兄长们为娘筹备的盛大寿庆……趁着难得的机会，我和妻陪伴老娘，左右不离……搀扶着老娘村前村后，看山看水，尽享天伦……
突然，娘的一声“四崽”，瞬间把我叫回到，那久别了的童年岁月……那时的娘，多么年轻干练！家里家外、田间地头，从早到晚、手提肩挑，脚下生风，汗满额头……母亲忙碌的身影，反复汗湿衣背，只留下雪白的盐霜，记录着娘的艰辛和努力……只有当老师到访，或同学的家长告状，娘才会放下地里的农活，匆匆回家，手拿竹棍，喊着骂着，追赶着自幼调皮捣蛋的四崽，东奔西跑，东藏西躲……
而今，“四崽”也已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但只要有娘在，四崽就永远是“四少爷”，四崽媳妇就永远是“四少奶奶”……有娘在，就是“上有老”……做儿的，不敢老！不能称“老”，不愿称“老”，不敢称“老”！不敢“老”！在老娘面前，“四崽”就永远是“平儿”、是“妈宝”！虽然老娘，早已骂不出了，追不上了，打不动了……虽然四崽，多么希望娘，再骂儿几句，再追儿几步，再打儿几下……
有娘在，儿不敢老！为了娘的微笑，为了儿的孝道，不论年龄多大，在娘面前，儿就得装小！把头发染黑，把腰杆挺直……为的是：让娘从心理上感觉到：儿那么小，娘尚未老……
在 “四郎探母”的那几天，由于长途驾车久坐，儿的腰椎疼痛……只好贴上止痛膏，强装轻松，步态轻快……为的是不再让娘担心！但细心的娘，还是看穿了儿的“伪装”，问儿是不是腰痛？……儿答道：”哪有啊？不痛啊！好的很呀……”。然后快走几步：”瞧瞧，没事吧！没事！娘放心吧……”
有娘真好，儿不敢老！
每次回去看娘，都要细心检查各种家什用品，吃的穿的用的……缺啥少啥……趁我和妻在娘身边，把该买的都买齐了，然后给娘留下必需的生活费……娘一点都不糊涂，一切都明白着呢！娘说：“你每次回来都要花那么多钱！你又不是什么大老板！也只是拿死工资的！孙子上大学、结婚啥的都要大把花钱，就不要给娘花太多钱了……“。娘就是这么朴实！我“装”作很有钱的样了，反复安慰娘：“娘放心，儿有钱，这点小钱算什么！您放心吧……”
为了不再“儿行千里母担忧” ，为了让娘安心放心，安享天伦！儿必须得“装”，继续得“装”，装装装……装有钱！装富有！装顺利！装平安！装成功！装健康！装年轻！装天真，装开心……装嫩装小装不老……
有娘在，儿不老！
李 国 平
2017.12.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