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会爱笨小孩吗?

哎哟往着胸口拍一拍呀

勇敢站起来

不用心情太坏

哎哟向着天空拜一拜呀

别想不开

老天自有安排

《刘德华、吴宗宪、柯受良 - 笨小孩》

大年初一,电影《奇迹·笨小孩》上映了。

这部片跟我算是挺有缘的,那天我家附近来了一批剧组的工作人员,一问才知道是在拍电影:《奇迹》,这或许是我与它距离最近的时刻。

后来它在定档时改名为《奇迹:笨小孩》,多加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这部片子的立意落到了实处。为了不影响大家的观影体验,本文就不剧透了。在此借着电影的主题,聊聊我这个笨小孩的故事。


之前问过父母,最初来到大城市打拼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妈在商场做“柜姐”,专门卖一些香港进口的手表,勉强算是个小职员。而我爸呢,最开始是在卖菜,一大早蹬辆破单车,从菜地运到市场,日日如是。后来他开了家床上用品店,和我妈相识、结婚,就一起把这个生计经营到了现在。

年幼的我个子不够高,就算抬头也看不见什么风景,只会低着头默默干活。

小学的时候我就开始帮忙扛被子,后来再长大点就跟我爸去送床。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卑,在同学面前都是畏畏缩缩的。可他却告诉我,又没偷又没抢,自己辛苦挣血汗钱不丢脸。确实如此,无论他人投来怎样的目光,我们都必须对自己的付出给予发自内心的认可。后来我也渐渐接纳了自己的“使命”,甚至因为发现“搬运”这个技能点在一些场合中还能派上用场而暗自嚣张。

有时候搬完东西,我爸就会从屁股后的口袋掏出一张纸币,让我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两瓶可乐。不得不说,一场大汗淋漓过后,汽水入胃或许比香烟过肺要来得爽快得多。通过打嗝这种不正经的方式,我发表了心中最自豪的获奖感言。

和我爸去送铁床

刘德华的《笨小孩》歌中有这样一段对白:

“哎,笨小孩跟聪明的小孩有没有什么分别?”

“哼哼当然有分别了!”

“聪明的小孩很厉害的!”

“可是笨小孩呢”

“也很可爱的”

“你说……”

笨小孩刚想开口,却被周围人的一阵笑声所打断。

“笨小孩”的话语权有多少?

B站UP主大猛子用戏谑的口吻,自嘲的角度,替我们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视频大多从最接地气的工地生活出发,把自己当做调侃的对象。有网友评论道:“人人都笑大猛子,人人都是大猛子”。正是这种最直接的真实,引起了无数普通人的共鸣。

的确,大多数人并不是生来就在罗马。不管从事何种劳动,现实中有太多太多和大猛子一样的普通人。天资也好,家境也罢,总不可能十全十美。可一旦脚踏实地全力奔跑起来,我们会发现,条条大路的终点又何尝不是罗马?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某书的slogan:“标记我的生活”。

高三有段时间抽空陪我妹去探店,在那之前我的眼界一直被限制在村子里,总以为这些就是世界的全部了。殊不知,当我身处高处俯瞰曾经走过的路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城里人”。

但我并没有因此掉进消费主义的陷阱,反而这种以最划算的价格享受最优质的服务的行为让我诚惶诚恐。后来理解了有些福利本质上只是一种新型的网络营销手段,可这种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体验终究是有时限的。

早期探店朋友圈

从周边的繁华喧嚣当中抽离,回到城中村里总有一种仿佛梦醒时分的无力感,心理上的落差有时会压得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每当早高峰来临的时候,我常常讶异于这个小村子所释放的人流量。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或西装革履,或淡妆浓抹,或稚气未脱,或两鬓斑白,他们都走在自己的路上。我不禁暗暗思忖,这座城里,属于我的道路又在何方。

商场的厕所
村里的小道

顺着这种迷惘的情绪深究下去,我在记忆深处里又挖出了一些时光的碎片。

依稀记得是小学二年级那年,我们当时住在村子的西边,随着旧改的推进,这个地方被拆迁了。当时还小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全家去到海南待了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去旅游和看亲戚。直到我在那边突然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学校继续上学,我懵了,跟父母吵着说我要回家。

没想到,在和平年代也能体会到“流离失所”这个成语的含义。好在最后费尽功夫辗转各地,我们终于又回到了这里,这个村子的东边。如果当时留在了海南,现在写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如今,地理位置和从前一样,可各大商场、写字楼拔地而起,新的地铁线路在此建成开通。以小见大,这座城市发展的速度让我既感慨又无奈。因自己有幸生于斯长于斯见证它的变化而感慨,无奈的是不知不觉中我好像已经追不上它的步伐。

路上的行人

所谓生活,并非伪精致滤镜下的一地鸡毛,而是接纳现实后依旧保持热忱。

出发点不同,理解生活的角度也就因此容易出现偏差。前者是对浮华的盲目追求,后者才是对美好的真正探索。简言之,接纳不等同于被动接受,它指的是个人发挥主观能动性在理想和现实间找出平衡点,也是自我与外界协调后最终达成和解。

货架上挂的植株和旧电视相得益彰。将狭窄的空间利用到极致就是一种实用美学。生活再枯燥也可以给它添加独到的情趣。

我家店面

树汲养分于土壤,不曾嫌弃它污脏。

精致和粗糙本是一组反义词,但在我这个相对还算比较幸运的笨小孩身上,它们却成了生活的一体两面。又或者说,在不冷不热的环境里,当一个又好又坏的人,做些可雅可俗的事,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从小到大,我坚持过最久的事或许就是阅读了。以前每个周末都会坐地铁去图书馆借几本书看,虽然都是些杂书,但这个习惯的养成让我受益良多。多读书就是笨小孩变聪明的最佳途径,因为它能够激发求知欲,在潜移默化中重塑我们的思维。

第一本借的书

再回到电影院昏暗的环境,笨小孩终于可以随情节高潮而光明正大地流泪了。

“老天会爱笨小孩吗?”其实是个伪命题,因为谁也无法论证“老天”的存在性。“老天”究竟是谁,我们不得而知;而唯一能确定的是,大多数人一开始都是普普通通的“笨小孩”。

笨小孩得跑起来,对现实冷眼看穿,对生活热肠挂住,终究会成为永远清澈的可爱。

最后以一首回文词作为结尾,祝大家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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