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入伏头一天,未来的十天之内,河南将迎来今年以来最高温的季节,空调、wifi成为标配的当下,更加怀念我们曾经夏夜的星空与故事,有换冰糕、看西瓜的简单乐趣。如今,就让味蕾循着冰糕的凉甜,带我回到年少时节,品咂儿时的鲜活夏日。
吃一块冰糕,幸福大半天
前些年,年轻的小伙子、大姑娘们卖雪糕的话,骑的是自行车。车座后绑带着一个白色泡沫箱,里面放着冰糕。年纪大的就是骑一辆三轮车,一个村挨着一个村,一条道接着一条道地吆喝:“冰糕,冰糕”、“冰糕,冰棍,冰袋”。
对这叫卖声最敏感的当然是小孩儿。几个小孩儿结伴跑着围过来,几毛钱买了一个冰糕,或者一个冰袋。
如果是遇见骑三轮车的卖家,就要开始在家里搜罗啤酒瓶了。喝完啤酒的瓶子向来舍不得扔掉,并且会仔细观察酒瓶底部是否带“B”标,带“B”的值钱。所以,那个时候我们都是“有心人”,把啤酒瓶分门别类地码放在院子里的一角。
如果没有提前弄好,临到卖冰糕的来了,可就慌了手脚,一阵乱扒乱找。实在找不到,就只好多拿上几个不带“B”的啤酒瓶去换了。
那时换的是真正的“冰糕”,因为它以“冰”为主,非常简单,没有奶油,没有巧克力,没有各种水果切。
我甚至想过,是不是把水和白糖混合到一起冻一下就成了?遗憾的是,我这个想法一直未能得到成功的验证。吃完的冰糕棍也会存起来,叫上小伙伴玩“挑冰糕棍”的游戏。
收麦子的时候(那时没有联合收割机,麦收持续一月有余),卖冰糕的开始在田间地头转悠。大汗淋漓、特别疲惫时,听见“卖冰糕”的吆喝声,看到那个白色泡沫箱,心里说不出的兴奋,赶紧跑过去买。
拿着那一块盛夏里的冰凉,坐在树荫下或麦秸垛凉荫,一边拿着老式稻草帽扇风,一边吃冰糕,那一刻的幸福感许多年后还是异常怀念。
后来冰糕的种类多了,我们又喜欢上吃“大头”、“绿豆糕”、“碎冰冰”……
啤酒变蛋,没有闺女干看
豫东的习俗,麦收时节,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走亲戚。来走亲戚的,都会带上不少礼品。那些年,有两样东西是闺女们麦季回娘家要带的标志性物品:一个是啤酒,一个是变蛋。
现在,我们经常调侃说“喝啤酒,吃炸鸡”。可那个时候,这句话最流行的打开方式却是“喝啤酒,吃变蛋”。就着变蛋喝啤酒,是属于很多人的共同记忆。
变蛋有的是自己做的,有的是买来的。把多余的鸡蛋做成变蛋,不仅延长了保质期,而且吃起来又是不一样的风味。会挑变蛋的,拿起来,在手里一撂,就知道怎么样。剥开一个,晶莹透亮,很有食欲。
啤酒成了最常见的饮料,一个夏季过去,大多数人家里都能攒起来许多啤酒瓶。夏季胃口不好,啤酒变蛋成为许多人的心头好。
麦收时,大家都太忙了。镰刀在一畦畦的麦子上扫过,很快烈日已当头。中午顾不上回家吃饭时,就把提前备好的啤酒和变蛋拿出来吃上一顿。
劳累了大半天,喝上一瓶啤酒,吃上几个变蛋,在摊铺于阴凉处的凉席上小憩一会儿。看着不远处的金黄麦穗,已经打成捆的麦子,会心一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没有手机,没有大片,有的是凉风习习,蝉鸣阵阵。
去别人家,如果主人没有拿出来啤酒、变蛋进行招待,就有些不正常了。那些年的夏天,我们的生活似乎和啤酒变蛋密不可分,它们让夏天多了一些清凉的味道和意趣,慰藉了农人农忙时的味蕾和身心。
坐在帐篷里看夜空,瓜桃是那么的香甜
六月时分,正式入夏,桃和瓜相继成熟。这时候,要考虑在地里搭起帐篷看护这些夏季的果实了。
这是真正的“野宿”啊!与自然为伴,简易的帐篷里放上一张软床子(一种用编织绳代替床板的床),仿佛这广阔的空间此时此刻就属于我们,这就是小众的世界,每天晚上听着大人们讲故事,感觉夜晚并不单调漫长。
抬头仰望夜空,又是那么的精彩纷呈,这颗星星在亮,那颗星星在动,月亮上好像又在上演着不一样的剧情。夏季的夜空,总也看不够,让我充满了想象,想着莫测的高空,想着未到的远方。
桃树比较低矮,轻易就能爬上去,把那一个长得最大最红的桃子摘下来,满满的成就感。
那时,村后的一个老头爱找我爷爷聊天,他们在桃树下面聊着,我就在一旁听着,有时他们还会逗我玩。头上是一片绿色,地下落的有桃子,还有时不时的爽朗笑声。那片桃地真可谓我小时候的“桃花源”啊!
在瓜地里看瓜,想吃就挑一个比较成熟的,自己地里没有就溜到相邻瓜地顺来一个。切瓜也没什么讲究,有时干脆直接下手,捶完胡乱一掰,就啊呜啊呜大吃起来,别提有多过瘾。
除了种的最多的西瓜,还有人种甜瓜。有一种小白瓜,皮薄籽小,我们家附近都叫它“白糖包”。我一直钟情于这个名字,形象有意思。那些年夏天吃了不少“白糖包”,它可真甜。
万一谁家里没有种瓜,也不用发愁没的吃,东家给一些,西家送一袋,足够吃上好一阵子。不大一点的瓜,用刀一削皮,就可以开吃了。有时候一直到八月十五还没吃完。
漫长的夏天,因为有了这些瓜和桃,我们的日子平添了许多口福和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