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草芥的云烟

我时常在想如何去做一个拿得起放的下人,比如放下手中的食物,放下嘴上的抱怨,放下心里的杂念,放下眼前的安逸,放下心里那个得不到又走不远的人........,然而,如果坦然这么容易应该就不会再有那么深的忧郁了。

如果舍得是一种人生智慧,那我注定可能就只是一个傻子。四年前的元旦,我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我觉得可以让我倾心相付的人。其实到现在我才明白那个时候我除了年轻以外根本什么都没有,所以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可以拿什么去感动别人呢,直到最后才发现那个时候的奋不顾身既没有凝固岁月,也没有沉淀爱情,我只是寒冷了自己,苍白了记忆。

现在回忆起初见他的样子,依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我问他说,您就是XX吧,我是新来的,我想在这里学东西,我可以出差,没有成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我吧唧吧唧说了一大堆,就想告诉他,我想留在这里跟着他学习。然而,他打断了我的话,悠悠的说,找个地方坐吧。我有一点点失落,深怕他因为不喜欢而不愿意教我东西,让我在这个地方白待一次。可是我是一个天生不怕领导的人,我认为人生而平等,在我心里就是觉得,对领导要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现在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在工作之余我时常和他谈一些工作之外的东西,可是这个人是个不爱说话,甚至不爱听人说话的,或许是因为当时情况所逼,我的脸皮达到了异常的厚度,只要工作之余我就不停的跟在他后后面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事实是我这个行事风格还比较管用,他作为一个大boss,确实给我传道授业解惑的次数确实比别的人多,就这样,我们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我不停的说,他默不作声的听,突然有一天在电梯里,他给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我当时特别惊讶,我以为这下完了,我肯定是把他的火拱起来了,但是立马又反应起来不对呀,他的眼睛里好像是宠溺又是欣赏,哪来的厌烦呢。我就说,“是吧,我觉得人这一辈子都应该跟着自己心的方向走一次”,我并没有感受到这是一段即将开始的缘分,我只是觉得,每一个比我年纪长的人应该都会喜欢这样活泼好动又没有什么心眼的孩子。就这样下一个明天,下下一个明天,我继续着这种用童言无忌来掩盖恐慌的日子,

有一次,我们两个吃饭,他突然说一人来一杯酒吧,其实我那会喝酒呀,但是为了所谓的长大,我说当然可以呀,可是,我是一个一喝酒就上脸的人,他给我说,“你就喝了一杯但是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灌你酒了呢。”我说“我爸说喝酒上脸的人,心底善良”,他直接给我来了个“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呀”。对于这样的怼,我表示无言以对。回去的时候,我提议走楼梯,可是他那是那种随意浪费时间的人呀,于是我就一个人去爬楼梯了,爬到第三层的时候,因为楼道昏暗,我也没有看清楚是谁,但是处于戒备心理,我一转身就想往下跑,正当我转身的时候,他出声了,“跑什么呀,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他说着直接拉住了我的手,因为我的脑电波缓冲比较慢,所以我们就这么走着,走到了地方,手就自然而然的放开了,不知道是自己装的还是当时就真的那么少不更事,我居然从未认为过这有什么不对劲。我觉得是同事,或者是说话比较多了就成了关系好的同事,等等。

       可是晚上回家以后,我不停的看自己的左手,实际上我不是一个开放的人,然而我却是一个很怕让对方尴尬的人,我想着人家怕你摔了,牵着就牵着,想太多了,就这样的我在自己的自我说服下,依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我虽然足够积极也勤于憧憬,但是从来不够努力也懒于实践。我工作进度慢,而且经常出错,那段时间是我最怀疑人生的时间,我最受不了自己的是,我是一个超级不能克制自己情绪的人,有一天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他第一次对我发火,虽然比不上别人那么烟花对爆竹似的激烈,但是他那种压抑的怒火更让除了让我害怕难过以外更觉得羞愧难当,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他说你犯的这个错误我都觉得本身就是对这个错误的不尊重,你到底能干嘛,到底是干嘛的,你不觉得你现在一无是处吗”。我当时一下泪流满面。直接站起来就想往出走,他接着给我来说:你现在立刻马上走,我给你签字。软弱的我又坐了下来,但是眼泪不停的打转。就这样如坐针毡的坚持到最后下班。我一个人先走了,走在陌生的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有一种被自己抛弃的感觉,我知道我不对但是我不知道从那里改,没有电视的情节,我就是走累了,也走太远了,想去河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吹吹风,当我当我刚走到离河边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当然此处不用伏笔,直接了当的说,就是他,一把拉住了我,我也没有多惊讶,直接给他来了句:您是怕我出什么事你脱不了干系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放心,我的心可是海绵做的,被打击一下就想浸了水一样沉重但是一旦自我调节好了自然恢复原状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焦虑和痛苦的看着我,我心想,你把我骂了我都认了你痛苦个什么呀。突然他给我说,“我能抱抱你吗”。还没有我反应过来,就是一个熊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这样我们没有任何仪式也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在一起了,然而有时候那种根据社会规律必须往好的方向的发展事情,往往都会与所期望的背道而驰。

同年6月,因为各种原因,我必须得离开这里,去一个离他很远的地方,我们不至于从此就咫尺天涯。毕竟现代文明为爱情还是铺了很多条道路。走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不留我,他说留你有用吗,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这句话的究竟含义,我甚至不明白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在走了以后的日子里我给他写过几封Email,其中有一段话,是这么写的:和你在一起是一件特别需要勇气的事情,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因为如此费力而当时拒绝你的拥抱,你总是开玩笑说,我是一个特别善交的人,其实你是第一个牵我的手,抱我的人。或许这并不算什么,但是你绵软的爱情攻势,打开了我心里那道不知道何时才能看见阳光的爱之心门。我曾经对你说我你是我愿意倾心相付的那个人,只是因为你是第一个除了我爸以外对我好的男人。最后他回了我几个字:受之不起,愿你安好。这几个字让我知道了什么叫血和泪化作雨滴,落入尘埃。

我们的故事很长很长,每写一个字都是一种对自己心灵的拷问,我只想说些大概,我不想回忆起我曾经的纠缠,更不想回忆他的决绝。因为自尊也因为心痛。

在那些杨柳依依,残花纷飞的季节里,我哭过,笑过,幸福过,也绝望过,我始终告诉自己,我们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修行,假若,一切可以重来,我若清淡如云烟,你定不会待我如草芥吧?

其实有时候如果爱是一次对自己的作践,那即使它的开始再美也不要去尝试,因为你会发现,自此以后你或许再也不会有完整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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