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孩子、房子(上)
其实好多事,在发生的时候,总认为是终生难忘的,或挥之不去的。其实,就像人常说那样“岁月是把杀猪刀”,等你渐渐的在时间中游历久了,好多也就忘了。
决定从北京返程回西宁时,临近春节,刚巧赶上春运。一是票不好买,二是我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旧伤新怨叠加在一起,也让我不去再想买绿皮车的车票来重温记忆中的那段美好和惆怅。在北京闲来无事、四处愁票时,我去见了以前的一个同事,现在的朋友。他的二孩儿已经出生,这一次的谋面,我见到了他两鬓鬓角黑发中的稀疏白发。我跟他讲:可能回去火车票不好买到,决定和他见个面,就去看看飞机票如何了。
老实说,这“春运”在我的脑海中仿佛是瞬间迸发出来的事,可事实我清楚不是如此。古人向来有对从政者在“流民”方面的告诫,当然这里的“流民”绝对用词不当,大家都是出来某口饭吃,人家进来我出去,就本无瓜葛。但延续多年的人潮每年在春节前后聚集迸发,折射出来的,是当下彼此混口饭吃的不容易和无奈。就像我这位朋友,他费了好多力气在京买房,户口却进不了,以后孩子无论如何还要回家考学,这份不安溢于言表,也就不得不去考虑落户周边,毕竟离北京近些。
在我将离开他家时,他说:“不然我往外地送送你,估计出了北京就好坐车些。”
于是,我俩就开着他的车,这样出发了。行间,话题还多是孩子、房子、女人,翻过来女人、房子、孩子。也有谈到乡土,他讲回老家去过年有气氛,我就开玩笑,那咱们直接开到河南算了,于是我们就真的开到了河南。
对于我而言,沾高永的光,我受到了热情款待,是上宾;就我们两人而言,尤其是高永,有几分尴尬,因为车被他弟借去,会同样已经返乡的女友去了。我就看着他略显尴尬的样子,忍不住发笑。我们都过了而立之年,什么样的事,似乎已激不起我们蓬勃的爱恨情愁。
“M-L-B,这事搞的,可怎么回去?”他嘟囔,其实他并没有生气。
我就问他:“不然你跟我去西宁转转,再回来开你的车,再返京?”
高永同意了。于是,我们做火车去青海,这一路上谈女人、孩子、房子。比如说到身边的女人,我心里多年来一直秉承“同甘苦、共奋斗”,每当这时我会举我母亲和父亲的故事:我小时候一年家里实再收入不好,都没有钱过年。天可怜,母亲一次去路边收树叶,结果很意外的捡了些粮票。父亲回来处理了一下,那年总算是过了...
我们一出西宁火车站,就知道这里春节不会太热闹。宁静和祥和,现在是一线城市跟这里比不了的。西宁除了比较内地要冷些,过春节的氛围并不浓烈。高永看着有些惊讶,我就跟他解释,这里是多民族的,不光光是汉人,而少数民族也有他们自己的节日,日期大多不一样。
高永“哦”了一声,不在言语。我们进了我在西宁和李雪租住的房子,这让高永经历了第二次尴尬。我俩都是较传统的人,但李雪小我很多,也小高永很多,他愣了半天,才决定,叫了声:“嫂子,你好啊!”
李雪被这么一叫,露出迷人开心的笑。她人本就活泼开朗的性格,又还年轻,话如所想,回说:“你可别这样叫我,怪不好意思的。随便些,别客气——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她挺着那女人极富成就感的大肚子,也是此时全体目光的焦点,还有她一脸的幸福,让人无一辩驳她这个房间女主人的地位。
“别,嫂子。你现在要多休息,一会我哥俩弄就可以了。”
“没事,没事。你们聊天去,现在还可以呢”李雪回答他,也不忘问我,“路上顺利么?还让人讲老高送你这么远...”
李雪早就知道了高永要来的事。房子打扫的窗洁明净,整整齐齐,还有从市场买来的一些精致典雅的装饰,我们二去塔尔寺时的合影,也被她冲洗出来,此时挂在了墙上。
这就是我的家,无论它安在天涯海角,却是我内心一个叫家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内心是印象中李雪自己租房住时的景象,我相信,无论高永来是不来,我这次回来,她也一定会把这里搭理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两人在一起,除了爱,还有一种叫“分担”的甜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