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无(第一节)

  大雨倾盆过后,天空一片清澈,抬头望去,显得又高又深远。扶来一阵微风,夹杂丝丝泥土气息。路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凹凼,泥已经沉淀下去了,余下的皆是比较清澈的雨水。

  狂风暴雨一开始,李茂就忙着去田里放水,怕雨水过多淹了稚嫩的秧苗,但周围只有自己一人在空旷的田野,风吹草的嗽嗽声,水流动的哗哗声,野虫子的鸣叫声,都可以非常清晰的听到。可天气瞬息万变,谁也没想偌大的雨竟十分钟都没下到,刚挖了田坎,雨就停了。

  李茂站在田上,提起耙子,又将田阙补上,一番折腾后,背已经发酸,额头汗点类似于天上的星星,忽隐忽现,一闪一亮。李茂扛起来农具快速向家走去。儿子李宗也大概在这个时候放学了,唯一的儿子,李茂对他很是愧疚,小小年纪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可……自己没用……!李茂又自责懊恼起来。

  村里但凡是有点劳动力的都外出打工去了,同李茂一个辈的李财,凭着一个精明的头脑和能说会道德嘴巴 在外面挣了不少钱,一家子在今年年初就搬到城里去了,村里剩下的大多是上了年纪德老人,老夫老妻要么是子女不孝,外出打工后再无音讯;要么是习惯了农村的清净生活,不愿意去城市 在生之地守着自己的根。

  李茂平时也困惑,城市里那么好,交通发达,灯红酒绿,街头跳舞风的老头老太到处都有,热闹的很,城市里吃好喝好怎么不好;留在村里,年纪大了,力气活不能干,就任土荒废着,杂草丛生 ,土壤干瘪,像粉化了的花岗石,这不是明摆着浪费国家资源吗。

  李茂年轻时候同大多农村青年一样 外出打工闯荡,在工厂里找到一个女朋友,女朋友说是单亲家庭,继父对她非常暴虐,她16岁逃出来打工到现在,带会家后,结了婚,生了个孩子,也就是李宗,后来说想回娘家告诉妈妈一声,自此再也没有回来。那时,李宗还未断奶,李茂爹买了只母羊,用羊奶和米汤把李宗养活。

  2012年是苦难的一年,李茂父母相继去世,办完丧事,李茂又撑起了家中的房梁。边辦着豇豆条子,一边想着最近听到的国家政策,不是说国家精准扶贫吗?这个方针下来也很久了,这么也没听到动静阿,我虽然不想被扣上贫困的帽子,但生活确实是难以为继。

  一会儿,随着一莲步的脚声,李茂感到背后温暖,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爸爸,我想给你看样东西。李茂,皱起眉,未等李茂开口,儿子向后一跳,两只小手像伞子一样从背后迅速展开。“当当当当”英雄交响曲的调子,爸!看,我得了个一奖状,还有老师发的铅笔和本子呢!同学们都说,我的本子很漂亮。李茂,眉头一亮,接着儿子递过来的金红色奖状和崭新的笔记本,“蛤,好,厉害,儿子棒!爸给你做好吃的!咱爷俩今天吃好点!”随着猪油同豇豆在高温滚烫锅里搅拌交融,嗤嗤嗤声,顿时这一股浓郁的油香弥漫整个屋子,很是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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