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这里“桴”是指竹木的筏子,大的叫“筏”,小的叫“桴”。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是孔子感慨,世风不古、礼崩乐坏,他率领弟子们周游列国十四年,历经艰辛,但是没有遇到一位有道明君,大道难以推行,孔子就感慨,要漂洋过海去海外传道。 “从我者,其由与”,“由”是子路的名字,他姓仲名由。真正能跟随我的,也只剩下子路了吧!子路听后,认为得到了老师的信任赏识,喜出望外,孔子看到他这样,就说:“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仲由比我还要勇敢、直率,其他就没什么可取之处了,因为他对事理不能裁夺。朱子解释,这里的“材”通裁衣服的“裁”,是一种借用。 因为孔子怎么可能丢弃天下苍生,去到海外呢?孔子是 “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明知道大道难行,但是他是以传道为己任的人,明知道大厦将倾,天下礼崩乐坏,大道不能推行,人心贪得无厌,就会刀兵四起,夫子能不管么?夫子志在让天下的“老者安之,少者怀之,朋友信之”的人,让全天下的人安居乐业,全天下的孩子都受到关怀和教育,人与人之间充满信任,这是孔子的理想,他怎么会一走了之呢?只不过确实是明君难寻,十四年非常艰苦,和弟子们栖栖遑遑,自己也是发个感慨而已的,但是看看身边的弟子里,最为忠诚、勇敢、正直的,莫过于子路了,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因为漂洋过海肯定非常危险,能够无怨无悔追随他的,恐怕也只剩下子路了。 这章也有不同的版本,解释不一样,比如清代的经学家阎若璩,他祖籍是太原晋源区西寨村,他认为“乘桴浮于海”是经过渤海去朝鲜,因为推断《论语》下文也有“君子欲居九夷”,“九夷”是指朝鲜,朝鲜是商代大贤箕子曾居住过的地方,有君子遗风,这也可为一说。具体孔子是否想去海外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清儒比较重视考据,文字学等小学,但是因为这章重点是评价子路,我们翻开“公冶长第五”篇,每章都是孔子在评点孔门弟子的特点,以及社会名流的各个形象,所以这样具体的非要讲孔子去海外什么地方,略有牵强。 另外,汉代的郑玄解释,“无所取材”的“材”是指做桴的材料,孔子看到子路高兴又认真的样子,就讥笑他:你比我还勇敢,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做竹桴的材料呢!这也可为一说。 从此章可见孔子推行大道的艰难,也可见子路是真正的勇敢、率真、正直、忠诚,当然人无完人,他也有缺点,不能洞察事情的真伪和深刻之处。《论语》当中常常是生活场景,孔子和弟子的对话以及他们之间的故事,对话当中,他们的表情、性格、心态、音容笑貌,活生生的跃然纸上,让人在生动之中启迪人生,受到熏陶,所以读《论语》是一种享受。 我个人比较同意朱子的注解,简明扼要,入情入理,细致入微,也不牵强,也很周到,当然大家可以参照对比,以参其精妙之处。
焦英老师讲
孤独是生命的常态
1.圣人是孤独的
孔子绝望于世,也不是没有远离政治的想法。他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孔子不得意,子欲居九夷。别人说那是个落后地区,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孔子经常说,别在乎别人知不知道自己,但他也说“莫我知也夫!”子贡问,怎么知道别人不理解你?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孔子生气,说他实在不想说话。“予欲无言。”子贡说:“您不说话,我们当学生该传述些什么呢?”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老子也是孤独的:
他说:“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众人熙熙,我独泊兮,如婴儿之未孩;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2.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进入文明生活,需要等待一个重要时期,集中最聪明的头脑,来思考一系列最重要的问题。从公元前六世纪到公元前二世纪,大概是四百年。被称为“轴心时代”,世界各地涌现出很多开天辟地的文化巨人,他们几乎同时出现在世界上。他们太像是接到了同一指令而手拉手并肩“下凡”,中国的老子、孔子、墨子和庄子、印度的释迦牟尼、希腊的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等。随着他们的身影,中国文化一下子走向了高贵,他们对天地人生做终极思考,他们是我们的精神导师,塑造了我们的灵魂。是他们,决定了我们成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