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赫的家里装修的简单,大概因为是租来的房子,住的时间看起来又不长,所以没花太多心思打理。站在门口一眼望进去,灰蓝色系的家居风格看起来厚重平和,整齐摆放的组合水杯和旁边一只盛满水的白色马克杯,干净空荡的衣帽间和清一色得男式衬衣T恤,两个卧室里只有一个的床头放着用了一半的纸抽,都反映着房间主人的独居的现状。
从门口绕进客厅坐下来,楚云旗感觉到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一低头才发现是一个空了的啤酒罐,像是从阳台滚进来的漏网之鱼。趁着顾赫去泡茶的功夫,三步两步走到阳台的门边,才发现,狭长的阳台同屋里的整齐截然相反,歪歪扭扭的地上滚着不少的易拉罐,其中还有几个嘀嗒着残余的啤酒,烟灰缸里的烟头不多,旁边还躺着一包抽了几只的香烟盒和散了一地的白色纱布,夸张的是,有一只碎了得玻璃杯,没来得及打扫,玻璃碎片溅的到处都是,隐隐望过去,似乎其中的几片透过月光反射出些许血色的光。
没来得及再往里一探究竟,顾赫端着两只杯子走过来,金骏眉的香味盖住了思绪,顾赫淡淡的一句“在别人家乱逛可不是好习惯”惹得楚云旗有些脸红,慌忙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坐在那里四目相对的时候,才发现气氛局促的可怕。楚云旗不知该开口说什么,才能恰到好处的表达出关心又不显得过分热情,彼时的顾赫却并未有过多的体力去想这么多,抱着马克笔倚在沙发一角,撑着自己不晕过去已是极限。
夜里的体温比白天更高一些,断断续续的发烧在夜里总会达到更高的温度,面色的颓唐里渐渐透出潮红,呼吸变得灼热而沉重,意识逐渐的昏沉不可避免。楚云旗看着面前没几分钟便快要睡着的人,小心翼翼得拿下来他手里抱着的马克杯,触及手指的瞬间,感受到了异常的体温。放好杯子不由多想,焦急的问道“你发烧了,有没有吃药,需不需要我拿哪些药给你?”
顾赫的回答含含糊糊,“吃…吃过了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起作用,等…明天再吃一些好了,冰箱里有水果和饮料,你自己拿。”
“你…喂喂…别睡啊”,楚云旗有些懵,一时不知道自己来的意义到底为何,总觉得气氛凉薄的夜里应当说些温热的话,却不知眼前人的昏沉究竟是何意。到底是摸得到的心跳是真,还是寂寥的背影是真,分开也很轻易的感情是真,还是刻意回避的睡颜是真。
孰真孰假,永远猜不透。